裴知夏痛得灵魂出了窍,迷迷糊糊间,感觉身子在不停晃动。 小腹的剧痛,不仅让她意识模糊,还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 她知道有人抱着她在奔跑,也听到男人一直在唤她。 “裴知夏、裴知夏……” 她想睁开眼看看男人,但眼睛像銲死了般睁不开。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身上是她熟悉的气息。 然而,这气息,这嗓音,却让她小腹的抽痛越来越厉害。 强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她想要推开他,想要逃离他。 然而,她动弹不得,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绝望地,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晏漠寒感觉怀里的身体越来越沉,心一点点没入深海。 他手臂穿过她的膝下,手粘糊糊的全是她的血。 强烈的血腥味刺向他的喉他的眼,让他喉咙像被什么梗着、胸口窒闷。 巨大的窒息感扑过来,差点把他淹没。 “裴知夏,你应应我!” 恐惧感由心间一点点滋生,让他慌了神,乱了分寸。 他这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院长。 院长急急让人推了推床过来,又通知妇产科主任立即到手术室。 很快,裙子浸满血完全晕死过去的裴知夏,被送进了手术室。 到这会,晏漠寒才得以喘口气,问院长。 “她是腹部出血?” 院长早让人调了裴知夏的病历,知道真相的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晏漠寒。 “晏爷,她是你……” 院长欲言又止,没问出来那截话,代表不确定,也代表他不敢问。 晏漠寒摸摸口袋,想掏烟。 “我女人……” 他嗓音发哑。 本时总是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色永远从容淡定的冷俊男人。 此刻额发凌乱地爬在额头上,身上手上血迹斑驳,神色焦躁,难得地带了几分狼狈感。 院长暗地感慨,果然,男人还得是遇上女人,才会表现得像个人。 对晏漠寒的回答,院长既意外,又不意外。 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如实道。 “裴小姐早上刚确诊怀孕,孕期6周。” 晏漠寒不可置信地皱眉瞪他。 “不可能,她吃了药,上月底还来了例假。” 说辞,和裴知夏一模一样。 “事后药不是百分百,怀孕初期也可能会出血……” 晏漠寒脸色微变。 “那孩子……” 院长艰涩地点头,吐出残忍的字句。 “对,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晏漠寒神色晦暗不明,沉默了一阵,他又问。 “她有没有危险?” 院长按自己的经验回他。 “生命危险应该没有,但受大罪是肯定的。” 晏漠寒抿着唇,久久没吱声,然后转身去了吸烟区。 他点了支烟。 拨通了保镖的电话。 “怎样?” “晏爷,三人说辞一致。赵荣成昨晚在医院附近的地下赌场赌了一晚,输了好几十万,他跟赌场老板说他女儿有钱,让人跟他到医院里拿!” 晏漠寒眼里现出狠戾。 “关着,再审!不老实就打!”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夹着的烟,已燃至手指。 而他,一点不觉得痛。 晏漠寒在吸烟区待了一会,回到手术等待区。 下午三点多,裴知夏在病床上幽幽醒来。 小腹里像有什么在使劲挖啊挖。 剧烈的疼痛加上被掏空的感觉,让她想要嚎啕大哭。 她在极度难受的情绪里,渐渐恢复意识。 记忆如泉般涌了上来。 医生告之她怀孕了。 赵荣成被追债惹来了两个男人。 凶狠的男人一脚踹在她小腹上。 她晕倒、被人抱起来拼命奔跑。 再往后,坠入无边的黑暗…… 记忆,戛然而止。 她抬起手,抚向平坦的小腹。 “裴知夏……” 是晏漠寒! 裴知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