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此刻陷入到两难之中,他们此时若是改道,三日便可到玉安等人被俘的连江。
可如今陈王敌我不明,且屯兵数十万,他们这十几个人,去了也是送死。
可玉安毕竟是他们的如今挂在墙头的大义,就指着他招揽天下人,若是不去相救,怕是她心中的一些计较,也就没有落实的机会了。
程三此刻也在思索,他对着舒言说道:“干娘,这沈今安说的不是实话,我觉着他定然隐瞒了什么。”
舒言抬头看了程三一眼,她轻笑一声,她果然没看错人,程三这人心思缜密。
舒言对着程三说道:“你去用些手段,让他说实话,不过他便是说了假话,有人给我下了套,我们也需得将计就计,到了西南,我们就有些话可以说了。”
程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好。”
舒言将头转到一边,只听到沈今安的惨叫之声,袁纱衣轻轻为舒言拭去了脸上的汗水。
舒言笑了笑说道:“纱衣,你可去过吴都?”
吴都乃是陈王占领地的都城,袁纱衣顿时一愣,她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而后轻声说道:“干娘,我从未去过。”
舒言并未多说什么,她叫来白归尘,让他告诉一众人等,他们马上就要去连江。
程三打完了沈今安,舒言走到洞内,瞧见满脸是血的沈今安,她突然叹了一口气。
“你一个世家公子哥,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
沈今安嘴里还含着血,眼睛里带着恐惧和懊悔。
“苏髯卿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让我来骗你们,让你们去陈王那里送死,王掌监,你放了我吧,我想回家。”
程三看了沈今安一眼,他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从来都没有人逼你,所以后果当然是你自己承担。”
一行人收拾好,将沈今安留在此地。
他身受重伤,且无任何补给,留在这毒虫蛇蚁遍地的地方,自然是必死无疑。
他们朝着连江方向行了三日,瞧见了陈王驻扎在江边的大营。
白归尘皱起眉头,他疑惑看向舒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干娘,咱们既然知道这是个陷阱,为何还要往里面跳呢?”
舒言转头看向袁纱衣,她低声说道:“这就要问纱衣姑娘了。”
袁纱衣先是一愣,而后笑着问道:“干娘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舒言低声说道:“之前都未曾怀疑,可之前你问我要如何处置你,一个普通女子,绝对不会问这样的话,因为她是自己的主人。”
袁纱衣轻轻一笑,她低声说道:“纱衣乃是陈王的属下,特意来接应干娘。”
陈王算是如今争夺天下众多势力中,最为低调的一个,他固守长江天险,人口和地盘都是最少的,可却从未有过一次败仗。
而且陈王本人也并非汉王那样的草莽之辈,他乃是江东贵族子弟,如今也才三十出头,极为年轻。
舒言想到这些,和程三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笑着说道:“我肯来,自然是愿意同陈王见面的。”
袁纱衣顿时大喜,她带着众人往营帐处赶,只见到这陈王的兵丁比汉军和朝廷的军队要肃穆不少。
袁纱衣笑着说道:“我们吴地虽然军队不多,但是各个都经受了严苛的训练,可以一敌三。”
白归尘此刻突然开口道:“以一敌三?真实的战场上,这种情况是很难发生的。”
袁纱衣听到白归尘呛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回嘴。
舒言看了看两人,程三偷偷在自家干娘耳边说道:“我就说吧,这两个人肯定有秘密。”
一行人到了陈王大帐。
一个卫兵掀开大帐,只见到一位容貌颇为俊朗,长身玉立的三十岁男子,他身着一身儒袍,瞧见舒言之后,上前走了两步。
“在下吴地孙朝。”
舒言赶忙回礼,寒暄几句,程三十分好奇地打量这位西南陈王。
舒言笑道:“我早知道陈王殿下是个好客的人,却未曾想到居然如此好客,倒是给我送了个干女儿来。”
舒言说着拉起了袁纱衣的手。
孙朝微微一笑。
“本王知道掌监是个不可多得的神仙人物,自然是要抓紧的。”
舒言顿时一愣,她看着这位年轻的一方诸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
“敢问殿下所求多大?”
孙朝轻笑一声,一双眼睛里倒是显出几分少年英气来,他开口道:“自然是天下,掌监真觉得,那个孩童能坐稳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嘛?”
程三这厮突然开口道:“西北陈晟之狼子野心,京师汉王残暴无状,自然是陈王殿下你方才能坐稳这江山。”
孙朝看了程三一眼,眼底闪过几丝审视。
“倒也不是本王妄自夸大,只是这天下百姓日子过得太苦了,掌监当年和陈老在江南经营之时,应当多有领悟吧。”
当年陈老头和原主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情,无论是谁提起来,都能给舒言窝心一脚。
舒言心里头不痛快,可嘴上依旧说道:“很多事情只是提前了,不代表不会发生,当年大胤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