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站着的一排看起来十四五的少女,这些少女没有打伞,就那样大刺刺地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她们的衣衫。
舒言心里虽然不满,可还是有些心疼。
“让她们都进来吧,外面下的这么大的雨,要是淋坏了就不好了。”
那管事嬷嬷并没有带人走到屋里,反而开口说道:“奴婢怎么能随便进主子的房间呢?”
这意思是舒言若是不选,这些孩子就要一直被淋。
舒言皱起眉头,随手指了一个女孩,这女孩长得极为瘦小,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可是却有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
掌事嬷嬷对着那个女孩说道:“还不赶快上前来谢恩。”
女孩在大雨中跪在舒言跟前,并且朝着舒言磕了一个头。
“秋月见过老夫人。”
舒言烦躁地摆手,示意让秋月进来。
秋月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在滴着水,舒言对着秋月说道:“你先下去换好衣服再说。”
秋月离开此处,外头的掌事嬷嬷也走了。
其实舒言大概能猜出来,陈晟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给她塞个丫头过来。
小鱼儿迷迷糊糊从屋内出来,她看着自家阿奶。
“阿奶,下雨了,也不知道玉安哥哥在宫里,一个人会不会很孤独?”
舒言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
“等我们团圆了他就不孤独了。”
太原行宫中,偌大的寝殿之内,玉安躺在龙榻上,那张床很大,睡七八个人不在话下。
可如今只躺了玉安一个小孩子。
寝殿内灯火通明,老太监站在帐外,似乎在假寐。
外头响起了闪电声,玉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他有些慌张的掀开帷幔,却只看到了一个老迈的背影。
那老太监开口道:“陛下,只是打雷,不要紧的。”
玉安心头不安。
“可我很害怕,你去把我的阿奶接进宫来。”
那老太监身子都没有动,只是笑着说道:“您应该自称朕,而且现在已然宵禁,宫内的人是不允许进来的。”
玉安突然觉得不害怕了,他穿上鞋子伴着风雨声,一路走到外面。
巨大的殿门打开,玉安看着瓢泼大雨,他朝着天空伸出手,接住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雨水。
玉安开口道:“公公,我一定要做皇帝嘛?”
老太监沉默片刻道:“老奴服侍三代帝王,除了您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玉安并没有生气,他似乎依旧带着小孩子的稚气。
“可是我不明白。”
“您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这是属于您的命运。”
玉安握紧了拳头,他突然快步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床榻,他用被子蒙着头。
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阵阵哭声。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老太监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他吩咐所有宫女都退下,并且将寝殿中的烛火全部都熄灭。
整个寝殿死寂的像一座坟墓。
躲在被子里的玉安停止了哭泣,他坐起来,看着龙床上方代表着皇权的龙头。
伸出手摸了摸。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害怕,有的只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好奇。
秋月换好干净的衣服,来到舒言的屋子里,舒言瞧见她,只觉得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惆怅。
“我这里也不需要你如何伺候,你只要本分些就可以。”
秋月点了点头。
她立在了外间,瞧见这丫头走路的姿势,舒言严重怀疑,她会功夫,莫非陈晟之这老小子将人留在她这里。
是为了杀她?
舒言只觉得头疼,她心中烦躁,便只能带着小鱼儿回卧室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极其不踏实。
程三这些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听闻西凉那边派来了一波细作,在摄政王必经之地做了手脚,差点害摄政王受伤。
太原城内便开始戒严。
程三也就回来同舒言吃了一顿午饭,舒言便再也未曾见到他。
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月。
舒言坐不住,终于找到一个陈晟之空闲的时间,直接找上门去。
陈晟之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不少,显然这几日是在忙碌,他瞧见舒言之后,脸上带着些欣喜。
“夫人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舒言皱起眉头,显然不愿意同陈晟之在这里表演假惺惺。
“程三这小子现在在哪里?”
陈晟之无奈地笑了笑。
“这些时日有些忙,有件事情倒是忘记告诉夫人了,程三这孩子在西凉细作叛乱中,失踪了。”
舒言顿时一愣,她死死盯着陈晟之。
“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陈晟之放下手中的茶水,幽幽地盯着舒言。
“夫人觉得呢?”
舒言拿起桌子上滚烫的茶水,就要往陈晟之脸上泼,可陈晟之这厮似乎心有灵犀一般,轻轻一偏头就躲过了。
“夫人这般在乎那个人?他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对玉安也是一个祸害。”
舒言气的头脑发昏,她用手指着陈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