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的我都给了。” 钱大彻底放弃逃跑计划,在村长面前他尚有还手之力,到了老太太面前只能老实蹲着。 这样好的赚钱机会,老太太怎能轻易放过? “胡老大被你们打得伤痕累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老太太语调一扬,不怒自威。钱大哆哆嗦嗦表示: “我……赔!” 一个“赔”字,说得艰难。 可不赔钱,怕是要赔命! “赔多少?”这是重点。 老太太泰然自若,看起来无欲无求,谈到金钱也不过是为给钱大一个教训。 钱大:“……” 他一文钱也不想赔,可那不现实。十两?二十两? 他觉得自己怎样说都不对,索性豁出去了。 “您说让我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与其独自纠结,不如让老太太开口。他就不信,老太太能狮子大开口! 哟,学聪明了? 老太太弹了弹衣摆,漫不经心: “我们家老大要去怀泽县当县令,路上需要盘缠,百八十两总是要的。” 县令? 钱大倒是不曾听说此事,要是早知道胡老大要当县令,给他熊心豹子胆他也敢抢胡老大的银子。 但也不算什么,胡老大的官职寻了二十年也没寻到,这次就算寻到,他也有法子让他当不了官! 钱大在心中暗暗发狠,对上老太太自然千好万好。 “好,我给。” 不就是百八十两,只要老太太不拿他出气,咬咬牙也就给了。 钱大万分嫉妒胡老大摊上个好娘,人比人气死人,如果他娘还活着就好了。 这就完了? “遇到官家总需要打点,三五十两买个礼物不过分吧?”老太太斜睨。 “我给!”钱大咬碎了银牙。 “请同僚好友吃顿便饭……” “老太太,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钱大快被折磨疯了,左也要钱,右也要钱,胡家老太太折磨人心的本事堪称一绝。钱大放弃抵抗,只要老太太顺意,他付出多少都甘愿。 钱大耷拉着脑袋,颓废地蜷缩一角,尽量不去看老太太的身形。这是他噩梦的根源,多看一眼就多做噩梦。 “二百两。”老太太伸出两根手指,算是给了宽恕。 钱大:“……” 因为太过震惊,甚至忘了胆怯。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老太太,看出她没有在开玩笑,颓然摇头: “我拿不出来。” 二百两! 胡家退还的彩礼总共才二百两,老太太是一文钱不给他留,打算赶尽杀绝不成? 钱大心焦气躁,可面对胡家老太太他一点儿也不敢表露。 “那就报官吧。”老太太倒也好说话,给不了银子就上官府。 这怎么能行! “等等!”钱大生怕老太太真要报官,也顾不得许多,放声大吼: “老太太,您要逼死我啊!” 他算看出来了,胡家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胡老大坑他,原来是和胡老太太有样学样。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话,钱大万万不敢说。他瞪红了一双眼,像头无处发泄的蛮牛。 “你若不抢了胡老大,我拿什么逼你?”老太太才不认账。先有因后有果,谁种的因谁食得果。钱大想把责任都推她身上?其心可诛。 老太太眼神一变,大有要揍人之势。如影随形的恐惧再度降临,钱大没有任何迟疑: “好,二百两!签字画押,从此以后钱、胡两家再无瓜葛!” 二百两就二百两,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从此以后看到上河村的人就藏起来,再不落单,再不被抓住把柄。 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痛快!”老太太就愿与痛快人打交道,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钱大在钱家颇具威望,二百两银子的赎金分文不少。轮到签字画押时,老太太不识字,就由胡老大出面签字。 分分钟赚了五百两银子,老太太眉开眼笑。 胡老大忧心忡忡,他又想到了自己被老太太收缴的两千两银子,而今这五百两银子能分给他多少? 尘埃落定,钱大凑到胡老大跟前,阴阳怪气: “还未恭喜啊,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四个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不像恭喜更如诅咒。 胡老大一僵,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