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焱搀扶着赵炀,轻声道:“那爷爷就当是再走一次江湖了。” 赵炀笑了笑,突然转头,说道:“知会一声,不去洛阳了,咱们去太华,让皇帝带着百官登太华吧。” 余恬刚要开口,赵炀就说道:“你们的娘算是游遍天下了吧?可天下名山皆不入她眼,独爱太华,故而几次封禅都在太华。” 刘景浊按住余恬,点头道:“好,我传信给皇帝,要在太华过年吗?” 赵炀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刘景浊才传音余恬,“爹想去看看权忠,还有就是……太华离着皇陵近一些,爹想离着娘亲近一些。” 余恬跟刘景浊要了一壶酒,灌下之后,沉声道:“近来我有些后悔,后悔成了炼气士。” 刘景浊却问了句:“还要继续在书院当教书匠吗?” 余恬摇了摇头,轻声道:“大概会在某个岛上修建私塾,不会再待在书院了。” 话锋一转,余恬问道:“你呢?” 刘景浊笑道:“我的事情就多了,在青椋山待不了多久,至多开春就得西去北上,有些事情总是得有个了断了。斗寒洲后我会直接去玉竹洲,返回之后大概会闭关两三年,之后,最后一层布就得掀开了。” 余恬沉声道:“还是不打算去轩辕城吗?” 刘景浊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知道,回来之后看吧。” 余恬皱眉道:“真就再无破境可能了?你不是上过登楼境界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刘景浊答道:“那不是我自己的,现在这身修为是我自己的。”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我只能尽量去拾回一些心气。”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在轩辕城放那狠话,着实有些打脸。 余恬是个读书人,能明白,便也没用多问。 不久之后,一行人登上山巅,赵炀弓着背,微笑道:“登山嘛!上来之前觉得很难,上来之后也就那样。与你们修行是一个道理,要是觉得做不到就只抬头看着,那永远都做不到。有些人最明白这些道理,事到临头却退缩了。” 刘景浊无奈道:“得,又在点我了,这什么时候学得指桑骂槐?” 余恬笑道:“不是一直都会吗?” 几天之后,风狸驮着众人北去太华,皇帝早已带着百官登山。 今年的第一场雪刘景浊还没看到,明日就是小年了,还是不见雪的影子,不过远望太华山,倒是戴着白帽子。 赵炀不着急登山,而是带着一群其实岁数不小了的孩子们,在山下小镇买烟花爆竹。 他还不忘给几个年轻人讲故事。 “咱们这儿有个劈山救母的传说,据说是一位天神将自己的妹妹压在山中,后来亲外甥手持开天斧,劈开了太华,救下了亲娘。你们说,要是知道自己的娘在受苦却不去救,还算是个人吗?还说什么本事不够,都是借口。” 姜柚嘟囔道:“那是得救啊!” 赵思思更是说道:“要是我娘,我拼命也要救。” 巴掌,都是巴掌,呼呼直往刘景浊脸上扇。 结果赵炀又叹道:“可惜啊!有些人名满天下了,却忘了初心了。” 刘景浊无奈道:“别骂了,没完了是吗?” 姜柚赶忙捂住嘴,几个小辈面面相觑。 赵炀淡然道:“我指名道姓了?” 刘景浊无奈至极,真把自个儿当老小孩儿了啊这是? 余恬则是哈哈大笑,好像长辈晚辈,互换位置了。 在山下住了一夜,都把小镇里的烟花爆竹搬空了。但赵炀喊来了当地县令,说两天之内让小镇有得烟花卖。 不然全给自己这个太上皇买走了,老百姓过年放什么? 登山之时,余恬冷不丁明白了为什么要来太华了,他看了一眼刘景浊,这家伙好像还没有察觉。 余恬心中叹息,心说爹啊,你想得很好,可你这二儿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又怎么会要别人的馈赠?如今都已经快拿不起剑了,若是再违心接受他人馈赠,恐怕会当场剑心碎一地的。 可走了几步,余恬又多想了一层。 爹怎么会不了解老二?他这是要帮老二重拾信心? 用心良苦啊! 刘景浊根本没空想那么多,看着赵炀体内那团火只有灵星火光了,他只能是多陪着赵炀,寸步不离。 黑龙卫直接搬来了一座行宫,毕竟不能让皇帝跟太上皇住在庙里的。 夜里,还是一处小院,赵炀取出一壶酒,要敬老兄弟一壶酒。 与此同时一团武道气运也在缓缓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