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却是传来一道声音。 “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在算计什么,但既然是当权者,那就在其位司其职,让老百姓过得好一些,这是你们西花王朝的百姓。” 少年太子乘兴而来,乘兴而去。 次日清晨,姜柚拉着已经混熟了的宁琼,拉着自家师娘,上街买烟花爆竹去了。 今夜要守岁,烟花得震天响才是。 刘景浊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看雪,酒水就没停过。 宁婆婆走出屋子,看了青年人一眼,无奈道:“你们刘家人,都是酒腻子?你爹的酒葫芦里就没少于过两百斤酒,我看你这喝法儿,过尤不止吧?” 刘景浊笑道:“少年时养成的习惯,倒也不是上瘾,就是喝一口酒,思路能清晰些。” 老妇人笑道:“那你在想什么?” 刘景浊轻声道:“只是在想,离开中土已经是第四个年头儿了,我那大徒弟,也要十一岁了,等我回去,小丫头就是大丫头了。”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刘景浊转回头,却听见宁梓说道:“你爹娘给你留了娶媳妇儿的聘礼,就在小葱花手里,如今应该是在景炀那个太上皇手里。” 刘景浊一愣,没明白。 老妇人没好气道:“难不成你想自己上门提亲?你是有爹在的,是养你长大的爹。所以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样都不能少。你喜欢龙丘棠溪,就得让人家嫁给你时,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动静能闹多大闹多大。” 刘景浊咧嘴一笑,又是抬头看向天幕。 青年人自言自语道:“我可能得去一趟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以后才能娶她。” 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要是回不来了,最起码能留她一个清白之身。 宁梓没好气道:“能有多远?” 刘景浊沉默不语。 万一真是那样,可能就是天荒地老了。 ……………… 有三座山头儿,对青椋山形成了合围之势。 南边儿被阿达差点拆了的那座山头儿如今倒是不蹦跶了,可西边那座闻笛山,却是又皮痒了。 渡口修建已经三年半近四年,一座富庶小镇已然建成,接下来就是一点点的去收尾了,一年半时间,够用。 今个儿过年,大家伙聚在青白客栈,邝乐做了一桌子菜,不过都是素菜。 还几张桌子拼在一块儿,才坐得下这么些人。 主位空悬,已经不是小丫头的白小豆坐在旁边,与顾衣珏对坐。 桌上,路阂跟袁塑成,邝乐跟百节,还有等着刘景浊回来就要摆酒席的周放与关荟芝。有赵长生跟潭涂,杨念筝、白舂,还有道士张五味,护山供奉阿达。 大过年的,没人提起那座闻笛山,等到年过完了,要是还跟猴子一般上窜下跳,那护山供奉就得出马了。 一顿饭吃的不慢,顾衣珏最早走,他习惯了每年过年先去一趟化马县,再走一趟泥鳅湖。 赵长生几杯酒喝的迷迷糊糊,撺掇着阿达去闻笛山逛逛。 阿达早就看那座山头儿不爽,去就去呗。 于是一个不知道多大年龄,却只有金丹境界的少年护山供奉。与个今年二十四,才只是个凝神剑修的独臂年轻人,趁着月明,往西走出五百里,到了那座闻笛山。 如今阿达说话已经不结巴了,只不过……还是有些一根筋。 在山上这么久,阿达头一次问赵长生:“你胳膊怎么没的?” 赵长生无奈道,“阿达老弟,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算了算了,反正我这三条腿的外号一辈子甩不掉了。我这胳膊啊,是当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本事不够,那就只能胳膊来凑了。” 阿达哦了一声,轻声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叫我,我知道我脑子不好,但我打架可以。” 赵长生笑了笑,忽然眼珠子发亮,就开始教阿达待会儿到了闻笛山要怎么说话了。 阿达皱眉道:“真这么说?会不会惹麻烦?我不想给刘景浊惹麻烦。” 赵长生撇撇嘴,“咱们大过年的去找人不痛快,还在意这些?” 阿达一想,倒也是啊! 没过多久,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便到了闻笛山下。 赵长生使了个眼色,阿达便取出长枪,声如洪钟洪钟。 “大孙子,都来给你爷爷磕头拜年!” 说完之后,阿达转过头,轻声道:“三条腿,我觉得这样不霸气。” 赵长生一愣,反问道:“那你觉得怎样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