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距离县城三里外的一处山坡草丛中,一名敢炽军伏在地上,如同一条上岸的鱼,不断摆动身子挣扎,鲜血从划开的脖子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感受着生命的流逝,那名敢炽军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脖子,企图堵住鲜血流淌。 身着铁甲的罗井,单膝压在他的背上,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任凭敢炽军如何挣扎呼喊,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嗬嗬声。 那是鲜血淌进气管时,所发出的声音。 待到身上的敢炽军彻底没了动静,罗井却并未离去,而是用泥土将地面血迹覆盖,随后又用脚把泥土踩实,将敢炽军伪造成趴在地上酣睡的模样。 紧接着,他细心的将方才因打斗而被压倒的杂草扶起。 做完这些后,确定没有破绽与遗漏,罗井动作轻盈的退到一旁的草丛蹲伏,静静等待下一个猎物。 根据史参军提供的情报,敢炽军探子每五个时辰换一次班,算算时间,快到换班的时间了。 这已经是他杀的第三个探子了。 仅是斩首的赏钱,便已有十二贯,以县长的豪爽性子,定然还会有其他赏赐。 况且战事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会有立功斩首的机会。 这一次,怎么也能赚个三五十个贯! 到时候,给家里购置一头耕牛,有了牛,婆娘在家耕田就轻快多了。 虽然县长在每个村子,都设有牛驴租赁,但村子里人太多,每次都得排队。 往后,自家婆娘就不用排队。 阿爹咳嗽愈发严重了,回去后定要带阿爹去县城寻大夫,好好看一看。 该吃药吃药,用不着省钱! 另外,马上入秋了,也该给家里人置办一身过冬的厚袄子…… 念及此处,罗井嘴角不由牵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对未来好日子的憧憬。 军营中操练时很苦,尤其是他们斥候营,比其他营的兄弟要苦数倍,每日不是爬山涉水,就是各种折磨人的训练法子。 比如整个人浸在河中,憋够一盏茶的气。 若是憋不住,提前从水里出来,立马就会有一根木棒,重重砸向脑袋。 如今回过头再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幻想着今后的生活,忽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 罗井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只见山坡下方,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一边走,口中还一边骂骂咧咧:“他娘的,没卵子的玩意儿,自个在城里潇洒,喊爷爷来山里喂蚊子。本以为造了反,就能当上老爷,到头来却还是要干苦差事,还不如在家种田……” 来了! 趴在草丛中的罗井,动作轻盈又无比缓慢的从腰间抽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就连呼吸,都变得绵长细弱。 此刻,他如同一只静静蛰伏的猎豹,等待猎物靠近,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二蛋,张二蛋,换班了!” 敢炽军的探子已经来到了山坡上,高声喊道。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动静,那探子也不意外,反而嘟囔道:“这狗东西,莫不是又去偷寡妇了?” 上前几步,来到草丛边,探子这才发现趴在地上的尸体。 见到这一幕,他不由撇撇嘴,抬腿轻轻踢了踢尸体:“莫要睡了,下差了!” 然而,张二蛋却依旧一动未动。 探子微微皱起眉头,正要继续开口,忽地嗅了嗅鼻子。 隐约间,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不好!” 那探子神色一变,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拔腿就跑。 就在这时,身后草丛中窜出一道身影,将其扑倒在地。 扑向探子的瞬间,罗井一手勒住对方的脑袋,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精准的划向对方脖子。 夕阳下,一道寒芒闪过。 紧接着,两人滚落在地上。 一击得手后,罗井死死压住对方。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在军营中时,他不知操练过多少遍,几乎快要形成了肌肉记忆。 嗬嗬嗬…… 鲜血灌入气管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着身下不断挣扎的探子,恍惚间,罗井脑中不由浮现起刘营长宰猪的画面。 军营中炖的猪肉真美味啊,百吃不厌。 也不知道厨子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