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口若悬河的推销连图纸都处于空白阶段的房子,眼前这两位上官可是大客户,绝不能让他们跑了,最少也要一人一套。
尹泰和范建两人就听懵圈了,他们都觉得齐鸣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就算整栋房子都是用玉石堆砌的,也断然不值十万两银子啊,京城的世族大宅,占地数十亩之多,地价无非也才十万出头,相比之下西山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想卖这么高的价格?
他们以为齐鸣是想狐假虎威,借着陛下的名声来赚钱,可即便如此,大家也都知道,现在陛下说话并没有多好使,上次世族玩了一手集体请辞,陛下就无奈的取消了新政,由此可见全力还是掌握在世族的手里。
这两人自认倒霉,主动送上门来被齐鸣剥削,所以那些建房的玉石原料,忍痛也要买下来,可是真要让他们花上十万两银子,在西山买一套宅子,就算面积百亩,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见说了半天,这两人似乎很不感冒的样子,齐鸣不高兴了,撇嘴问道:“府尹大人,下官有一事相问,请不要隐瞒。”
“什么事?”
“您在京城府尹的位置上多久了,是否还有升迁的可能呢,这点对于你我都非常重要,请府尹大人如实回答。”
尹泰没想到齐鸣会突然问起他的仕途来,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并不想回答,倒不是因为想要对齐鸣留一手,而是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痛处。
因为出身在小世族,虽然极有能力,年轻人也曾有过远大抱负,但现实却是能做到京城府尹这个从四品的位置,已经是极限,再也不可能升迁了。
因为朝廷中的关键位置就那么几个,大世族早已瓜分干净,即便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根本不可能取代其中的任何一个。
当然,他也没有必要隐瞒,即便自己不说,齐鸣让百骑司随便一调查,自己那点底蕴就全露出来了。
“实不相瞒,老夫做官已经做到头了,再也没有晋升的可能。”
齐鸣继续问道:“请问府尹大人,京城有多少人口,附近有多少土地,多少良田多少沙地,果木山川几何,青壮多少,老幼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让尹泰觉得齐鸣像是在搞京查,所谓京查,就是每年吏部组织的对地方官员的考核,问的大概就是这些问题,当然,成绩优良者肯定也不会被提升,但不合格的人,自然就要为后来人腾地方了,毕竟官位就那么多,世族子弟却是层出不穷的。
不过虽然没有了进取之心,尹泰还是算得上干吏,对于齐鸣的问题对答如流。
齐鸣也不由得侧目,这个尹泰虽然算计自己,但能力还是有的,以后的大周官员,至少也要像他这样才行,否则连自己辖区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还谈何管理呢?
“就凭府尹大人对地方政务的熟悉程度,也不会没有升迁的可能啊,府尹大人今年也就四十多岁吧,还有大把的年华,也没有垂垂老矣,吏部为何不用?”
见齐鸣一脸疑惑,尹泰无奈摇头,这个太监出身的知县果然是个菜鸟,连大周官场的基本规则都不知道。
“齐知县啊,你以为大周官员的升迁是看政绩吗,错了,是要看出身的,老夫乃是从三品,若想再升一步,达到三品官衔,至少也要中等世族出身才可以,可惜老夫的家世一般,从三品已是格外开恩了。”
齐鸣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官场实行的是九品中正制,也就是老子是一品,将来儿子也会是一品,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会变别人也不能抢。
这样一来,所有世族都固定在了原有的位置上,地位取决于刚形成时的实力,同时也能保证所有世族的既得利益,在某个时间段,确实能够起到稳定时局的作用。
但是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当人生轨迹被完全确定,人也会丧失进取之心,失去了进取之心,就如同没有了流动性的潭水,那是一片死水,用不了多久就会腐败变质,最终臭不可闻。
要想推行新政,首先就是要对这种官场制度下手,当然,现在的时机不成熟,没有相应的官员班底,也没有能够和世族抗衡的阶层出现,所以只能在现有框架下进行微调。
看到眼前的尹泰,齐鸣倒是有些同情他了,从他对辖区的了解程度就知道此人是个好官,至于立场问题就不谈了,齐鸣自问如果处在尹泰的位置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傅慎言的命令,这是由屁股决定的。
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争取尹泰的决心,至于范建嘛,也是能够团结的力量,虽然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但有些事情就是需要小人去做的。
“府尹大人,如果下官说你还能再升一步,你会相信么,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能升任二品户部侍郎。”
如果别人说这话,尹泰估计要一个巴掌抽过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这话出自齐鸣的口中,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谁都知道齐鸣是陛下的心腹,难道他知道内幕,陛下要整顿吏治了?
见尹泰眼神中似乎有些期许,齐鸣笑着说道:“老尹啊,你想想看,如果西山的房子卖得好,那些世族长老们,都成为咱们的客户,你再服务的周到一些,他们看你自然顺眼,就有了提拔你的可能,这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