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头不晕目不眩的,每天还要绕着院子慢走两圈,身体倍儿棒,只是因着这两日天气热了,吃得少了些,就把陈元泽急成那样儿了。 心里美滋滋的,这就是她一手养大的孙儿,果然是关心她的。 “真的?”陈元泽问,他要确认祖母身体是否有恙。 “我还能骗你不成,今日你母亲已经请了府医瞧过的,没什么大碍。”陈老夫人由着人扶着坐直了身子,倒是又拉着陈元泽的手才说道:“你母亲今日过来请安的时候给祖母说了钱家姑娘的事,我听着倒是个不错的,家世也不错,你去瞧瞧,可别再耍小性子了,小心你父亲打你。” 陈元泽…… 看来祖母也不反对了。 也对,母亲一定是事先请示的祖母。 陈元泽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母亲对这一门亲事太重视了。 瞧着陈元泽不情不愿的,陈老夫人板起了脸训他:“你可别不愿意,只是相看,若是不中,咱们再寻摸便是了,你也老大不小的,没有钱家姑娘还有李家的,王家的姑娘呢,趁着祖母还在,总得给你寻摸一个你合心意的。” 徐氏的小心思她怎么看不明白,不过是想把泽哥儿从她身边拉回去,她由着她跳,若是不是个好的,她那点小心思也成不了。 陈无泽感动,把头靠在陈老夫人身上:“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我不疼你疼谁,你从两个月大就在我身边养着,那么小小一只,脸还没有巴掌大,我抱着你真是怕把你给摔咯。”说着说着,陈老夫人就想到陈元泽小时候,小小一只,长啊长啊的,终于长成了一个皮猴子。 一只玉树临风的皮猴子。 如此想着,她对晚食有了些食欲:“用晚食了没?你母亲可曾留饭。” “没呢?我回来就呆了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可想您了,我给您带了菜蔬回来,已经交去厨房了,一回就送菜肴过来,祖母可得陪着我多吃些,这是我特意您带回来的,我还带了些果子,有葡萄,西瓜,梨,还有一些消暑茶,是姐姐亲制的,我好不容易讨来的……。” 陈元泽一样一样的数着,眼里尽是愉悦。 “你这孩子,可别把萧家给搬空了,小心下回去门都不让你进了。”陈老夫人满心满眼的笑,嘴里数落着这个不着调的孙儿。 每次去萧家,空着手就去了,回来的时候车里装得满满当当的。 她对孙儿去萧家一事,也是睁只眼闲只眼,主要是萧茗甚合她心意,只可惜,萧家门庭低微,又是丧妇之女,不然她作主给她的泽哥儿求聘来也不无不可。 “才不会,姐姐可喜欢我了。”陈元泽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刚才提起亲事时的伤感。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宝贝。”陈元泽神神秘秘的居然在身上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坛子来。 “这是姐姐亲酿的葡萄酒,就这一小坛可费了老大的劲儿了,我特意给您留的,谁都没给呢。” 这个‘谁’包含了徐氏,以及还在外奔波的陈大夫。 陈老夫人见着,皱纹密布的双眼瞬间就亮了。 萧家的果子酒远近闻名,千金难求,求而不得,尽如陈家都已经没了存货,也就只有陈元泽这个厚脸皮的,每次去萧家都能弄来一坛半坛的。 陈老夫人欢喜得笑眯了眼,萧家的果子酒好,相比于同样盛名的水果罐头她更喜欢果子酒,特别是葡萄酒,浅尝一口浑身舒泰,长期喝着她身体康健,连个头疼脑热的毛病都没有了。 那真的个好东西呢。 “祖母真是没白疼你,葡萄美酒夜光杯,快去把我的杯子找出来。”陈老夫人接过酒坛子,吩咐身边的丫头。 丫头应了一声,欢快的去了库房。 “走走走。”祖孙俩一个抱着酒坛子,视若珍宝;一个扶着,相携进了屋。 “这回可说好了,祖母您只能喝一杯。” “知道,祖母还不知道这些。” “上次你就偷喝了。” “哪里有偷喝,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喝着喝着就没了;反正我不管,您这次若是不听,我就把酒送给父亲去。” “你这熊孩子讨打不是……” …… 人影远去,祖孙两人欢快的对话在风中飘散。 两人就着酒,吃着从萧家带回来的菜蔬,美美地用了晚食,若大的厅室内,丫头媳妇们环绕伺候,祖孙两人亲亲热热的,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也没有长幼不同席的规矩,两人甚至还为了抢最后一块青菜而吵了起来。 正用得着,外面就有人来禀,徐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