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柳,百花怒放,清晖院是白府内院最大的一处正院,院中的一切都被丫头们打理得很好,一簇一簇的丁香花娇艳欲滴。 院中的一株上了年纪的梨树同样不甘落后,花朵拥簇、芳香吐蕊,时不时的迎着风掉落几片白色的花瓣来,廊下挂着的金丝雀噪音清奇,叫得欢快。 春天里,美景如画。这一切似乎是这么的美妙。 可是,大公子白夜寒沉默着独自跪在清晖院中的石板地上,一言不发,沉默是金。 这是为何? 在丫头婆子眼中,大公子是何等风光霁月的人儿,自幼苦读诗书,文采出从,是京城里名列前首的名门贵公子,十八岁高中举人,后又在四年前的殿试中,圣上亲点为探花郎,今年已经调任户部任职。 明明可以靠家世与颜值取胜,却硬是要靠才华在官场上展露头角的硬核少年。 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是老爷满意的如意儿子,是夫人眼中的骄傲,是老太太的手中宝。 前途似锦,未来可期。 大公子不止事业有成,为人也是孝顺恭谨,自己又洁身自好,待人温和守礼,从不像潭二公子那样喜美色纳通房小妾,把内院弄成一团浆糊。 可是,这样一个毫无缺点的完美男人却惹了大夫人不高兴,要跪下来请罪? 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大公子要纳妾? 养外室? 有了外室子? 不由得,几个心思多样的貌美丫头思绪多了起来,想得就远了点。 不过,大公子跪在此地,到底还是让人害怕的。 一个得脸的大丫头大着胆子进去了,小心胆颤的收拾了一推碎瓷片出来,看着跪着的白大公子满是同情。 主子还在恼怒中,她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能,好怕怕。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和善的主子会暴躁如斯。 求情是不敢的,大家只得小心谨慎,几个刚留头的小姑娘躲在茶房里不敢出来了,没差事的丫头更是躲回了自己房间,留下有差事的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盛怒中的主子。 大公子惹怒大夫人这么大的事到底是瞒不往的,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便来询了,进了内堂不知说些了什么,又急忙忙的走了。 白夜寒孤身跪在地上,低着头,感受着四周异样的目光。 他心中有愧,去年在东郊桃花节时,六妹和堂弟白夜潭与人发生了争执,起了冲突,被人按在水里打了一顿。 后来,他是怎么做主的呢?无忧 他当时见六妹与堂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便带着人寻上了门,想要将行凶之人捉拿送官,那个时候便见到了萧茗,也才得知萧茗是陈家亲族,他原本以为萧茗是仗着陈家的关系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拒不交人也不道歉,胡搅蛮缠把事情胡弄了过去。 他当时是无奈的,也颇为生气,并打算此事不能如此了结。 可是事后六妹自责自己惹了祸事,又再三恳请自己大事化小,不要再追究,更不要将此事告知父母亲,她哭着说自己受些委屈算不得什么,若是母亲知道此事气坏了身子,这便是她的大罪过,他见六妹言词恳切,于心不忍,一时心软便点了头。 他当时怎么想的呢? 甚至认为六妹终于长大了,懂事了,识大体,有了大家之范,他甚至约束奴仆对此事守口如瓶,归家后甚至只对母亲说了些大概,以大化小,陈家人送来了陪礼,六妹又急切的表示原谅,父母亲便没有再深究此事。 真是愚蠢之极。 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与六妹起冲突的人是八妹小雨,如果当时深究下去,会不会早些发现八妹。如今细细想来,此事有很多离奇之处,六妹为何突然与素未谋面的八妹起了冲突。 是恃宠生娇,强势欺人,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细思极恐。 想起乖顺温婉的白小雨,白夜寒内心中难挡的自责与愧疚。 如果,当初八妹身边没有那个胖丫头的保护,八妹又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如果不是萧茗的强势,他又将对八妹如何? 是他不问原由,以偏盖全,偏听偏信,处事偏帮,不公不正…… 本愿为坦荡君子,却终究做了个糊涂人。 突然,身边有异动,不由抬眼一看,却见妻子冯氏跪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白夜寒急忙道,妻子冯氏刚有了身孕,不益跪地,以免动了胎气。 冯氏却是温婉一笑,笔直的跪在了地上:“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有难同当,虽然不知母亲为何生气,可哪有夫君跪着我站着的道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