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空间里准备了很久的药村,白日路上一路颠簸劳累,是以萧茗睡得极沉,半夜的时候却被白小雨给摇醒了。 “怎么了?”萧茗睡眼迷糊的看着始作俑者,烛光映着白小雨一张透白的脸。 急促的敲门声,让白小雨也不用解释也知道原因了。 “萧大夫,求求你,救命啊!”是卢驿臣的声音,很急,萧茗甚至能听到声音里的颤抖。 “等一下。”萧茗反应过来,快速的梳妆,白小雨亦是如此。 至于地板上睡着的梨儿,翻了个身搂着厚厚的棉背睡得正甜。 “梨儿姐姐,醒醒。” 门外的卢驿臣双腿不停的颤抖着,两只脚站在原地来回起落,他很急,更害怕,大冷的夜脑门上的汗扑簌簌的往下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活了五十年的他没有哪一日有今日这般的艰难,他快要死了。 不是,是贵人快要死了,他离死不远了。 前一刻还想着讨好了贵人如何升官发财,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开启他的辉煌人生,可现在,他想不用升官,可以直接升天。 贵人难产,即将殒命在他这一亩三分地儿,作为驿臣的他绝跑不了的连带罪责,重则死罪。如今,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他请去的两个稳婆一个遁走,留下来那一个也无计可施,摇头叹息,直说晚了晚了。 本来,贵人队伍里是有一位大夫的,可惜人家是个大男人哪里敢进生产之地,只摸着根红绳把脉,药一碗一碗的送进去,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看着着实吓人。 卢驿臣在考虑是逃还是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晚间陈方对萧茗的称呼,萧大夫,那个小姑娘也是大夫,还是个女大夫,抱着死也当活马医的想法,卢驿臣冒失的跑了来,才有了夜半敲门这么一回。 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想。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哪怕只是几分钟,卢驿臣却觉得像是过了n多年。 萧茗还没出来,倒是把陈方与三竹给惊来了。因为是最后的房间没得地方可挑掦的,萧茗她们的房间在二楼,陈方他们的大通铺在楼下角落里,楼上有什么声音楼下一清二楚。 本来睡如此憋屈的房间已经让陈方很不满了,没想到卢驿臣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敲女子的房门。 你一个老男人半夜三更敲萧大夫的门,敢对萧大夫无礼,是不是嫌活得太久了。 杀无赦! “卢驿臣……”这声音,来自地狱。 陈方一脸怒容大踏阔步上楼,恶狠狠的盯着卢驿臣,手里还提着他的配刀,刀已出鞘,只等割肉饮血。 “啊!”卢驿臣一屁股瘫在地上,毫无形象。 “大人,我,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结巴了! 雪亮的刀光越来越近,卢驿臣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人会把他一刀给劈了,他们这些大人物要弄死他太容易了。生存与死亡之间,卢驿臣找回了急智,抱着头低吼道:“是洛亲王府的琳琅郡主难产,得赶紧医治,你敢拦着?一尸两命你担待不起吗?” 这一下,轮到陈方惊愣住了,举起来的刀慢慢放下。 正当时,房门打开,萧茗三人出来,梨儿背着萧茗的药箱跟在后面哈欠连天,气鼓鼓的看着卢驿臣,在心里默默的给了他一个定位。 打扰她们睡觉的人都是坏蛋。 “病人在哪里?是什么情况?”萧茗匆忙的问,并没有听见鼎驿臣说话。 “是位贵人难产,下官也是无法子才惊扰了姑娘,请姑娘见谅,还请尽全力救治,她是常国……”卢驿臣说着,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这姑娘小小年纪也不像个会医术的,若是救治不力,他算不算是把陈方也得罪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浮屠,还请萧大夫尽全力救治。”陈方慌忙着,抢了卢驿臣的话头。 萧茗意外的看了一眼陈方,不明其意,昏暗灯光下,陈方脸色很凝重,握着刀柄的手骨节突出。 “先看看再说,驿臣前面带路。”萧茗回道,她不作治好的保证,她只为尽全力而为。 卢驿臣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跑步在前头带路,圆滚滚的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吸气,用力,深呼吸……”脚步声,呼喊声冲刺着产房。而产房之外却格外的压抑,常清池呆若木鸡的站在风里,任由冷风吹打,越是吹打他越是清醒,妻子一声声痛苦的呼喊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插在他心口,让他的心在颤抖,在泣血。一个男人恭着身子在他面前回话:“世子夫人前几日就动了胎气,导致胎像不稳有早产之症,本应卧床保胎,可她这些日子更撑着身子赶路……” 男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是保大人还是孩子,请世子尽早做个绝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