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朝民风开放,性子豪放,纵是茶楼酒肆等热闹之地也有女子的身影,萧茗四人进入茶楼也没有引人注意。 大堂里热闹非凡,须发皆白的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的讲述着西北战事。 “话说月苍山那一战,雨下如瀑,电闪雷鸣,白银将军领着二百将士埋伏于泥水地里一动不动,得到第二日,那贼子阿歇那带人路过此处想要突袭我军粮草军备,任他狡诈如狐也没有想到白银将军会在雨夜就埋伏于此。白银将军骤起突袭,以二百之力勇创阿歇那千余铁骑,那一战可是打得山崩地裂,天地变色,刀光箭影,血肉纷飞,惨不忍睹啊!西北军以一敌十,白银将军更是勇猛无敌重创阿歇那。” “可笑那阿歇那贼子,被白银将军一剑剌中,居然丢下兵士独自逃亡,真是无胆鼠辈,这样的贪生怕死之人居然敢犯我天朝之威。想当年,他老子还敢与白银将军两军阵前对阵,虽被将军一箭射杀,可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代枭雄,可如今的阿歇那居然见到我们将军就夹着尾巴逃跑,唉!真是虎父犬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咯” 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更是激动得站立而起,台下无不欢声高和。如今西北的战事早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热衷关注的问题,而前线发生的每一件事更是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入大月朝上下。 这一年来虽然没有大的战事,外族九部联军迟迟不肯退兵扰乱边界,小打小闹不断,两军交锋死伤无数,每每有听到前线大捷,百姓们无不热闹庆祝,白银将军的威名更震慑天下。 萧茗听得出了神,一颗心跟着说书先生的节奏上蹿下跳不得安宁,愁容爬满心房。远在西北的他,是不是也参加了那一场战争,在雨夜埋伏,任由雨水的冰寒渗滋着皮肉,任由泥水的味道美中冲刺着自己的味蕾,最终赢来这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多少人在那一场战争中受伤,又有多少人在那一场战争中死去。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蒋香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对面窗棂边的两个的,轻轻拉了拉萧茗的袖子道:“萧茗,我们走了。”说罢拉着白小雨悄悄从茶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相比于前面的热闹喧哗,茶楼后面的小巷子安静得一个人影也没有,角落里放着不少前院茶楼酒楼的泔水桶和破旧杂物,刺鼻难闻的异味令萧茗瞬间清醒,不解的看着停在角落处鬼鬼崇崇某人。 “你看”蒋香媛指了指前方。 萧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茶楼后门处正有两人跨步走出来,正是一直在街上盯着她们瞧的华服少年与随从,或许他们的目光打量她们身边的白小雨更多。 萧茗底头看了一眼白小雨,这一年来被她精心养着,小脸蛋白里透红,虽还是个小丫头却也是可爱漂亮得紧,以后长天了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她的可爱漂亮却是与云苓这种土生土长的乡野小家碧玉不同,她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的倦秀贵气。 吾家有女初长成,出门就招色狼了。 萧茗左右望了望,寻了一个缺了一角的木汤勺拿在手上,比起近距离的银针来这个还算顺手。 她养大的闺女,登徒子别想觊觎。 蒋香媛同样操了根木棍在手,紧紧的盯着那两人。 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给盯上了,还是这两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从外面街上到茶楼里这两个家伙一直阴魂不散的,她们逛街他们跟着,她们进茶楼他们也进,就刚才在大堂里,所有人都被西北战事给吸引了,唯独那个华服少年没有,一直拿眼睛盯着她们瞧。 如此不知道规矩,不知道避讳,她们悄悄从后门出来他还跟着出来了。 七岁男女大防懂不懂,他家里人没有教他,她来教他。 “去哪儿了,你刚才看着她们从这里出来的吗?”华服少年东张西望问着身边的随从,脚步向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临近。 “是呢。小的亲眼看”随从回禀着,可嘴边的话还没有未得及吐出,只见从旁边飞出一条大长腿来,速度快到他只来得及看见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一闪而过。 然后,自家少爷倒地了地上。 “啊!少爷”随从惊叫回神,话语变成了尖叫,自家少爷被踢了。 “啊!”华服少年被这临门一脚踢了个正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手里拿着的折扇飞出老远。 事故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再抬头时只见两个声影快步向他走来,手中的东西对着他着招呼。 “登徒子,叫你跟着。” 风儿吹、花儿追,无人小巷静悄悄,有两个痛苦的少年趴在地上抽搐。 华服少年双手捂着肚子,身子蜷曲着,十月的天儿,额间的冷汗扑簌簌的下,肚子痛到他要怀疑人生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