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虫鸣蛙叫此起彼伏,在秋风瑟瑟一点凉的夜里演奏着华美的乐章,热闹了一天的刘家村终于平静下来,各家各户关门闭户,无论白日多么的热闹繁忙,每到夜里他们都约而同的做着一件相同的事,那就是早早的上床息。 油贵油精,能在夜里亮起烛火的也不过寥寥一二家。 相比于桥西村的黑暗,桥东的萧家大院里倒是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用过晚饭后明叔就带着孙海羽与王涛两个半大小子在四处巡夜,自从大保安毛毛跟着萧涵出游后,护卫一家大小的安全任务的担子就落到了明叔头上了。 他们不但要守好门户防止宵小,还要时刻注意山上的野兽下山觅食。 大王氏一家的热闹倒是对萧家没有多大的影响,虽然萧茗没有刻意打听刘瑜退亲事件的最后结果,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晚,前脚陈有德黑着脸离了村,后脚就有李氏来给她们汇报最近的战况。 大王氏在与陈有德的较量中完胜,大王氏满打满算让陈有德赔六十两银子,陈有德有心要耍赖,可他一张嘴敌不过刘家村几十张嘴的讨伐,再有他真怕大王氏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给钱真的去告他,他投鼠忌器,不敢有多的算计,最后一翻板扯,最终以陈有德赔了五十四两银子收场。 五十四两银子,足以让陈有德心疼到肉疼,在所有人眼中也许是笔大数字,让大家对大王氏得来的这一大笔银子眼红不已,认为大王氏发了一笔横财。 可萧茗却是摇头叹息不已。 大王氏当初给陈家送的吃的用的,还有在她这里给陈荣祖抓的买的补身子的药材,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当初大王氏帮着摘果子酿酒,她送了一坛罐头给她,又送了些新鲜水果和花茶这些都被大王氏转送给了陈家,一坛罐头她的批发价是十二两,十倍又是多少银子 十倍算,何止五十四两,都要亏到太平洋了。 大王氏只讨回了五十四两银子,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有都以为赚了,可只有她知道她亏的不止一点点。 陈有德铩羽而归,出去了在别人面前还会怎么外道刘瑜的不是。 得知刘瑜被退婚,宋氏摇头叹息一会儿,惋惜不已:“这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退了,以后怕是不好说人家了;别看陈家给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出了刘家村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刘瑜;刘瑜以后的亲事怕是难了,好不家不易上门,能找上门提亲的怕都不是好的,多是为了银子去的。” 这世道对于女子而言多是残酷的,哪怕是男人犯了错也会归究到女子身上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褒姒的错,商周灭亡是妲已美色祸国。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流芳百世的女人,而每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也有一个遗臭万年的女人。 刘瑜被退亲,哪怕错不在刘瑜,除了知根知底的刘家村人还有谁会知道被退亲的原由,可怎么止得住外人的猜想,再加上陈家煽风点火传刘瑜克夫的名头,风言风语、以讹传讹,世人会相信谁? 除了刘家村人的同情还会有谁同情她、理解她,更多的是看热闹笑话,或是在伤口上洒盐。 听着宋氏的感叹,一旁的易妈妈没有说话,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若有所思,几人闲扯一会也就各自散去了。 “汎彼柏舟,亦汎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书房内,清脆的童间响起,是萧昱在温习着今日的功课。 “嗯,可知其意?”萧茗点头问道,以前检查矫正萧昱的功课是萧涵的任务,如今萧涵出门游历,这些就变成她的活儿了。 “知道。”萧昱点头,“是指划着小小的柏木舟,漂来荡去到中流。惴惴不安难入睡,如有忧愁在心头。并非手中没有酒,举起痛饮自在游。” “嗯。”萧茗点头,还算满意,又检查了其他的几样才放下书本,今日算是过了。 萧昱看着萧茗手上拿着的信纸眼前一亮,急不可待的问道:“姑姑,是不是小叔送回来的消息?” 萧茗抚额,没好气的摇头道:“不是,你是蒋叔叔的,你小叔今天没有信,他才走几天,怎么可能天天有书信送回来,而且按日程算今日他应该上船了,要有写也要等到下了船才能让人送回来。” 萧昱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瘪着嘴哼哼:“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小叔是不是忘了写了,也不知道我的毛毛怎么样了。” 显然,他还在为不让他跟着去而耿耿于怀。 “你呀!真当你蒋叔叔的镖行是专门给你送信的了。”萧茗闻言收起还没有来得急看的信,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奈的笑着。 从离开之日起,萧涵就有了写日记的习惯,他会把路上所见到的美丽风景,听到的奇闻异事、亦或是跟着陆先生拜访了某某名师大儒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都事无巨细的书写在纸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