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方齐显然是动了真怒,萧茗愣愣的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发怒的样子,平日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孔,和善的菩萨样,原来菩萨也有发火的时候,发起火来气势十足。 萧茗顺着闵方齐手指的方向抬着望去,那是一块匾额,看着有些沉旧,外相上看应该有些年头了,在众装饰之间它并不出彩,更不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但细观之下又能发现它隐隐的透着一股大气古朴之味,让人感觉低调奢华。 一块匾额的低调大气 德医双馨,隶体的四个大字,飘洒流俊、姿态飞扬;字写得很好,比之前世的书法大家毫不逊色,德医双馨,也很符合闵师兄,但让萧茗回味的的是写这个字的作者。 德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萧茗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看不书不是正儿八经的医书就是乱七八糟的野史游记奇闻异志,她很确信这个德林是某一本书上出现过的人物。 这边萧茗还在回味着德林这个名字的出处,她对面的常师爷已经按赖不住继续开口说道:“闵大夫这是何意,小小一块匾额有什么看头?难道就凭这样能免了萧茗的罪过。” 常师爷粗粗瞥了一眼闵方齐所指的匾额,满脸的戏谑与冷笑,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闵方齐。 这个老东西是越老越糊涂啊!这种时候拿银子出来也比看什么劳子的匾额好使。 你以为有一块德医双馨的匾就了不起了吗?德林是谁?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他都没有听说过。 真的,一块匾额他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呢!一块不出名的匾额他就更没有放在眼里了。他任平城府里的师爷一职,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经他的手送出去的匾额什么的不知凡几,还有人正面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背地里求着他送一块的模样。 真的,他见多了,再者说经他官府的手送出去的匾额可要比你野路子来的要正经得多。 你这一块又破又旧的不知从哪里来的东西真的高大上不起来。 常师爷嘴角的志德意满的冷笑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双眼放光的看着闵方齐,大有你求着我我也给你弄一块的意思,保管你名流四方,财源广进。 方伟欲言又止,极力的忍耐着,他不明白常师爷这种人勾结燕姨娘做尽了坏事不是应该快的处置吗?老爷为何要留着他,留着是个祸害呀!瞧瞧,扯着知府的大旗在外胡作非为。 也罢,你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得欢了,尽情的跳吧! 跳得高列得快。 如此想着方伟也不劝了,一只伸出来阻止的手又自然而然的改了个方向端着桌上的茶杯子慢慢的品着。 闵方齐没有说话,他在想如何解释这块匾的来历,对手是个没见识的他也很无奈啊!交流太麻烦,真心累啊!殊不知他这模样在常师爷眼里变成了老糊涂。 “闵大夫,你医术高明,又是德高望重的,自是担得起医德双馨这四个字,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咱们知府大人都是经常夸赞你医术高明;可是萧茗,这可就不一样了咯”常师爷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为年老又糊涂的闵大夫讲解一下什么叫医德双馨,它与萧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好好的一个大厅变成了常师爷一个人的演讲会,常师爷一个人极尽表演着自己的认知。 屈越很没形像的瘫坐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细竹签子剔着牙,时不时的痞笑着响就常师爷的号召,一股流氓无赖习性油然而生。 周朝阳有些急,几次欲打断常师爷,他太了解常师爷此人,善于口舌之利,巧舌如簧,在他面前有的可以变成没有,三分可以变成七分;若是再这样下去,萧茗没罪都会变成有罪。 “德林是先帝的字,常师爷如此评判是对先帝大不敬?”石亭玉冷冷的声音响起,成功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常师爷。 “呃!”常师爷卡在了喉咙里,卡壳了,一张老脸憋得像个死人脸。 方伟再一次被茶水给呛住,屈越捂着嘴,他一时情急之下用力过猛,牙根已经出血了。 石亭玉语不惊人不死休,一句话成功的把众人给震慑住了,看着众人的模样闵方齐这才满意的点头,他好不容易扯把虎皮做大旗狐假虎威一次。 就是要这个效果啊! 常师爷整个身子抖如糟糠,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软趴趴的跪在那一块他曾经没有正眼瞧过的牌匾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只有哭丧的表情,刚才有多么的春风得意现在就有多么的惊骇害怕。 先帝亲手所书,那就是御赐。 任谁能想到一块不出奇的牌匾是御赐之物,谁不是把御赐之物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一天三注香、三拜九叩的,哪有像你这样随随便便的挂着的。 常师爷内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