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葛秋给燕儿去了电话。
“秋宝,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燕儿委屈,回头又告诉她,国庆的时候佳佳回来了,也在到处找她。
葛秋很抱歉:“是我的错,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燕儿撇着嘴,默了好几秒,情绪低落道:“感觉现在的你,我们几个都要高攀不起了。”
葛秋哑然:“燕儿,咱能不能别这么想,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惹了些麻烦,怕牵连到你们。”
赵燕抬起头:“什么麻烦?”
葛秋苦笑,便言简意赅的,把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还有梅平安错综复杂的关系,从头到尾说了说。
把赵燕听得一愣二愣,最后感慨:“怎么会是这样?怪不得你那会要离婚,还闹得荛城沸沸扬扬,那么现在,你到底是离了,还是没离?”
葛秋喝了一口玛纱送来的蜂蜜柚子茶。
“手续还没办,但其实对有钱人来说,手续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对外宣布。”
所以名义上,她和靳时忱是离了的。
赵燕不懂:“什么意思啊。”
葛秋只好:“没离。”
赵燕这才松了口气:“没离就好,我和佳佳还有春红担心死了,但说实话,你现在的世界,我们是不太懂了,对了,程跃死了,你知道吗?”
葛秋瞳仁一缩:“他怎么死的?”
燕儿便把那天煤气大爆炸的事说了说,还说程跃母亲姚芳,至今还在医院没出来,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导致她天天以泪洗面,身体出了很多问题。
葛秋心惊肉跳,挂完电话便去找了师父。
她知道,煤气爆炸是假,师父出手是真。
可等她到了厢房,又觉得这事不该再过问了,毕竟那天师父跟她明说过,若让程跃这个变故继续存在,那她的将来只会更加扑朔迷离。
看她进来,换了身衣服的董生,指了指搁在门口的小银炭。
“东西买好了?”
她有些沉重,但努力调整的点了下头,看屋里明叔不在,便问了句。
“他去大院了,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
葛秋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在惆怅现在身无分文,用的全是靳时忱的钱,所以我爸妈不太踏实。”
董生夹了块炭丢进小泥炉里,笑着搓了搓手。
“要不要师父给你张卡?”
钱这种东西,对重生的人来说,早就不是很急迫的东西了,唯有时间才是最珍贵的。
她苦笑,熟练地拿起工具,替师父往茶壶丢块极品普洱。
“靳时忱的钱,他们都不习惯用,何况是您的,还是算了吧。”
董生能理解的吁了口气。
“没关系,时间能使人堕落,也能治愈人心,时间一长就好了,不过嘛,也确实不能让他们提前退休,他们调动的文件应该是过来了,回头我让你大师兄去拿一下,至于你嘛。”
董生默了默,眉头微皱道:“真打算把明老头的本事,全学到手了?”
葛秋没有犹豫:“嗯,学了这一个月,我发现我自己还是挺喜欢的,尤其是专注的时候,感觉比琢磨食材还要有意思。”
董生宽厚的笑:“那你这是要改行了?”
葛秋往茶壶里注进沸水:“不用吧,我又不想当杀手,学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还有保护家人,就像师父您,以前不也学过?”
不想学杀手手段的厨师,不是一个好厨师。
“我是学过,但不像你这样深透了去学,还有就是,我可没认什么义父,再加上我那个年代和现在不同哦。”
董生意味深长,意思就是,她认了明叔做义父,那就相当于是明叔的衣钵传人,将来明叔也会渗透性地去教她一些东西。
那么很多事情,在名义上就不同了。
也不能再把这一切,当成私人性质。
葛秋呼吸滞滞了片刻:“师父怎么看?”
“可简单,也可复杂,简单就是你改行,让明老头给你弄个编制,复杂嘛,就是在我这里挂个号。”
葛秋看着红泥小灶里的炉火,陷入沉思。
没喊明叔亲爸爸,师父嘴里的简单和复杂,就要颠倒回来,但认了,以前简单的东西就变复杂了,而复杂的东西,就变成了简单。
因为明叔的身份和职业,比起师父要复杂,更具有危险性和侵略性,同时也必须身披红色光环,所以面对将来的分水岭,她现在就要做一个决断。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董生喝了口普洱,虽然没催她,但也变相的告诉她,最好是现在决定好。
不然依着明修的狗脾气,就容易在不知不觉里,把葛秋往坑里带了。
葛秋苦笑:“这路没走过,师父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