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葛秋心里,她是不希望靳时忱来的。
因为来,就代表着前功尽弃。
也代表着,他以行动告诉洪拳,自己将会是他……或有或无的软肋。
可到底,他还是没忍住,并在拐过屏风,一眼看到她时,冷淡的眼里微微破了防。
只见她站在雨里,顶着寒风,全身湿透,面如金纸,嘴唇发青,似乎每喘一口气,都是死亡的味道。
而早就在等这一幕的洪拳满目玩味,并故意让场面冷凝了两秒,才发出声音道:“靳先生来了,蓬荜生辉啊。”
气息凝结成霜,并未因洪拳开口而被打破。
心尖发寒的葛秋,看都没看靳时忱一眼,就半低头的朝那娜道:“帮我加一碗水,再盖上锅盖。”
激动的那娜上前,伸手扶住她:“靳时忱来了。”
她没抬头,但故意狼狈的抹去脸上的冷汗和雨水。
这要换成正常的女孩,还是某人前妻的情况下,任谁都不会这样做。
但葛秋做了,不但做了还一脸无所谓,就好像形象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又不会救我。”
细弱蚊吟的自嘲落在潘六耳里,潘六很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帮我加水盖盖吧。”她催促。
那娜一脸不明白,但揪心的赶紧帮忙把水加了,还盖上盖子。
靳时忱唇抿一线,在移开视线看洪拳时,凝结在他身边的寒霜,瞬间瓦解。
他迈着他的大长腿,直接坐到了洪拳对面。
“你这样羞辱我的前妻,是在给我下马威吗?”
洪拳瞳孔微缩。
而唐文龙和杨环玉皆不敢吭声,并一起默契十足的眼观鼻,鼻观心。
洪拳笑:“如果我说是呢?”
靳时忱也笑:“那就没得谈。”
气氛又急转而下,不再是靳时忱身边在凝结成霜,洪拳身边也是如此。
再加上两人四目相对,就好像高手在过招,用的全是意念博杀。
一时间天地寂静。
谁也不敢大声呼吸。
可就在这时,炖着龙凤斗的砂锅,发出气鸣。
葛秋强撑着残破的身体,调到中火。
又喊那娜往里加了小半碗水。
但在掀开锅盖时,屋里的人闻到了某种香,虽然短暂,但足矣让人惊艳。
尤其是洪拳这样的老饕餮。
他周边的气息最先转为中和,散漫的笑道:“你看到了,我只是想试一试你前妻的手艺,目前看来,你确实很有眼光。”
靳时忱冷哼,头未转,但冰冷的说:“过来!”
葛秋眉头一蹙,正犹豫着,那娜就接收到了黄然的眼色,心头一喜,急忙把她扶到了轮椅。
还告诉葛秋:“谁说他不救你,这不是救了吗?”
葛秋暖寒掺半,知道再拒绝就会让事情失去把控,于是面无表情的任由那娜,把她推到了靳时忱身后。
洪拳没说话,他盯着靳时忱,只是越笑越让人发寒。
靳时忱也没说话,平稳清冷的回视洪拳。
至于洪拳的人,全都没动,包括一开始就跟着葛秋的潘六。
屋里静得仿佛落了根针,都能听见。
强大的气场迫得那娜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可她又心焦葛秋的身体。
就在这时,傅伯带着廖海涛,还有十几名酒店服务生,整齐有序的踏了进来。
廖海涛好像见惯了这种场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径直朝着屋外走去,并快速的掀了盖子,看了眼锅里的东西。
随后服务生撑起遮雨棚,并快速的收拾起了台面。
葛秋冷的全身抖了抖。
低声和那娜道:“帮我告诉他,盐和调味料我已经放好了,砂锅里的再等二十分钟,就加半碗水转小火。锅里的加半碗水,不用调火,但要炖足三十分钟,再炒糖色。”
那娜茫然的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
“你再说一遍,我刚没记全。”
葛秋只好放慢速度又说了一次。
洪拳玩味的笑出声:“看来,是个很合格的厨子,长得嘛,本就不咋样,还有道疤,靳先生的口味,我洪拳佩服。”
那娜听了想骂街,黄然眼疾手快,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便只好咬牙切齿的去传话了。
靳时忱皮笑肉不笑:“能得你一句佩服,也不错。”
洪拳立马放声大笑,扭头看唐文龙:“刚才黄家的丫头说你拉皮条,不如把令爱叫来看看?说不定靳先生在排完毒后,审美又正常了呢?”
唐文龙吓得肥肉一抖,尬笑的看了眼靳时忱后,唯唯诺诺的起来:“好好好,那我现在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