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灵珊怕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警铃,她推起惨叫杨平安,果断的开始撤退。
撤退之余,葛秋听到林妮喊:“平安哥哥的手。”
“带上!”梅灵珊下令。
看到被困的十几个人走不出来,林妮强忍着害怕,把地上的断手拣了起来,走时楚楚可怜,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靳时忱。
好像在说,她夹在中间没办法,靳哥哥你不要怪我。
靳时忱对她视而不见,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道。
“一个不留。”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伯应了明白,靳时忱的气息就停在她耳畔:“怕吗?”
葛秋不知道他是问怕死,还是怕他下令杀人。
但她想,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怕。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越是身居高位者,越需要冷酷无情。
而有时候的冷酷,不过就是为了自保。
她不敢摇头,怕摇头就会昏迷。
但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虚弱。
“不怕。”
靳时忱心紧揪,克制着全身力气,不要用力的抱紧她。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刚刚让她幡然醒悟,不该再留在荛城,而是要去找师父了。
他四平八稳的抱着她上了车。
在关上车门的刹那,葛秋看见那十几个梅灵珊的手下,全被堵在破旧的工厂里,就像他一开始下达的命令一样,一个都没留。
“不要给我找借口。”
“不是借口,是真的,我太弱小了,弱小到谁都以为能踩上一脚。”
她停止了流泪,慢慢闭上眼睛,在昏睡前,最后说了句。
“先不要告诉我爸妈。”
她害怕,怕爸爸的心脏病会因此而复发,而梅灵珊这个仇,她要亲自报。
靳时忱哆嗦了一下,就像呵护心头至宝,将脑袋贴在她脸旁,当还能感到她微弱的呼吸,脸上几乎裂了缝般,朝着黄然喊。
“开快点。”
已经跳到副驾的那娜捂住嘴,不敢让眼泪和抽泣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靳时忱抱着葛秋从特殊通道走进医院,她才扑进黄然怀里大哭。
“早知道我就跟在她身边了,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黄然咬着舌尖。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谁都没想到,杨平安是梅灵珊的儿子。”
“可她梅灵珊算什么?要不是洪拳,她连击女都不是。”
“你说的没错,可到底还是有他。”
一个让大少爷不得不忌惮三分的人物,这次为葛秋撕破脸,平心而论,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由此可见,葛秋对大少爷来说,不是表面的妻子那么简单。
而是,大少爷真把她装心里了。
一时间,黄然喜忧参半,眼神随之也越来越复杂。
“该死的杨平安,他难道忘了,是谁把他抚养成人,又是谁在这十来年一直忍让着他吗?狼心狗肺都不过如此!我要去告诉葛叔叔和程阿姨,他们这些年,就是养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黄然深吸了口气,死死抱住那娜。
“你冷静些,这是大少奶奶的家务,还是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的家务。”
那娜气得直跺脚。
此时,靳时忱已经穿上了无菌衣,整个人如冰柱般站在手术室,看着整个荛城最有权威的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在给葛秋进行抢救,缝合。
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世界已然无声,目光里除了葛秋,再无旁人。
事后多年,待葛秋问起他这一刻,靳时忱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后来某一天,网上因为一句话刷爆了所有人手机时,他才笑着将手机放到葛秋面前,上面显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所以,他靳时忱认定,就是认定,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