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靳家老太太去世,每年的今天,就是靳时忱最敏感的时候。
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也不想让任何人陪他去。
可现在换成葛秋,还是第二次问,就让他感到格外沉重。
双眼也在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松开她的脖颈,过了好久。
“下午四点。”
“带不带我?”
葛秋不是傻子,在问出口的刹那,就已经感觉到空气在变凝结,好像这个时候,奶奶成了他心里的禁区。
一丝后悔爬上心头,又忍不住因他而难过,就悄悄往他怀里贴了贴。
这一贴,让他心有所感,也意识到她在为他担心,不经意地,神经一松弛,便用力环住她的腰。
正面回了个:“好。”
葛秋顿时松了口气,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按理老太太已经去世五年,不管感情有多深厚,对活人来说,也有放下的时候,更何况她没有坏心思,她只是想……更靠近他一点。
又或者说,是更了解他一点。
他又何必,这样防备?
目光无焦的盯着他胸膛,知道他刚才是去了对面洗澡。
他身上的雪松香,她很喜欢,尤其是最近习惯睡一张床,好几次半夜醒来,自己都会无意识的去找他。
找到后就会紧挨着他睡。
至于他对她,也是如此。
可见,在不知不觉里,她是真喜欢上他,并且还有了依赖。
有道是身体不会说谎,他对她,也是有依赖的。
并且这种依赖,比她还要严重。
“张怀有消息了吗?”
靳时忱眸色微微一变,将下巴顶在她头顶道:“他愿意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不用担心他。”
好吧,其实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张怀,知道自己宠爱了十来年的亲妹妹,忽然买凶杀自己最好朋友的妻子,还没杀成,估计自己一时间也很难接受。
那么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将来的面对。
就在她嘘唏,张怀不知道去哪平复时,远在全世界闻名的5200米大本营的张怀,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最近一直陪着他拉练的夏尔巴笑:“看来是有人在念叨你,你确定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就这样单枪匹马登顶吗?”
张怀吐了口白雾,拿起摆在手边的一瓶烈酒,拧开盖子轻轻抿了抿。
“不用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我只想安静的爬上去洗涤灵魂。”
夏尔巴表示尊重的耸了耸肩,自从他成年,可以独立当向导后,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个像张怀这样的富二代。
对洗涤灵魂这一说,他是打从心里认可的。
因为,人只有最近距离的接触死神,才会明白世上的纷纷扰扰,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是拿不起,又放不下的。
“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们可以去C1了,需要我再和你说一遍,在路上有可能会遇见的突发情况吗?”
张怀摇头,他不是登山白痴,早在六年前,他和靳时忱就约着来过这里,并一起接受了长达二十天的登山前拉练。
可惜那时靳老太太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
在最后一天决定前往C1时,傅伯打来电话,说老太太昏迷住院,他和靳时忱才中止计划,紧急返回。
再后来就是没日没夜的商海浮沉,再也没了机会完成登顶。
这次要不是张蕊,他可能未来十年都没时间。
“阿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张怀眯起眼,从帐篷的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五千多米的高空上,是璀璨的银河跟星空。
美得简直不像话。
如果不是外面正刮着寒风,不适合人类躺在哪,张怀想,他估计已经四平八稳地倒在那了。
哪怕摘不到天上的星辰,他也可以探出手,假装自己摸到了星河。
夏尔巴知道他只是想和人说说话,并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慰籍。
于是顺着他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怀眼里划过忧伤。
“今天是我最好的哥们,他奶奶去世的忌日,往年都是我陪着他,今年……陪着他的不是我,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让别人陪,也许不会,也许又会。”
夏尔巴无法共情,忍住不去问会和不会。
另辟蹊径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张怀像被戳了心窝,整个人都开始发呆。
过了好久。
“重要,以前很重要,非常重要,因为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可以过命的那种,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说实话,夏尔巴当了十来年向导,早就见多了像张怀这样的人,所以哪怕再无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