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万步,就算当年没出事,他还是邓家的儿子,那么以邓家的经济条件,也没钱给他订婚结婚吧?”
程秀秀默然,知道葛秋说的是实话,邓家夫妇在当年也是下放到荛城的,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远不如她和葛明朝。
但话说到这,她多少也知道葛秋在想什么,可为了订婚结婚,而让葛平安打欠条,这话她开不了口。
毕竟荛城的风俗,都是父母给孩子张罗。
包括葛秋,她也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替她攒嫁妆。
只不过攒到现在,都没攒出来。
怪就怪,还是她和葛明朝工资太低,养不好两个孩子。
“秋宝,妈妈知道你的意思,但他订婚结婚的钱,还是算了,就当是爸妈跟你借的,由我来打欠条行吗?”
葛秋叹了口气,知道妈妈现在的观念扭转不来,便索性放弃游说,再次硬起心肠地点了点头。
“行吧,但将来他想买车,如果我又有的话,欠条一定要他自己来跟我打,而你们也要说话算话,不能再一味地帮着他,因为越帮,他就只会越废。”
程秀秀松了口气,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苦涩。
“放心吧,爸妈知道一开始就错了,便不会再一错再错。”
葛秋不忍直视,告诉自己既然要捧杀,那就绝不能心软。
这是第一步,她先把预防针打好,待到第二步时,便能水到渠成地顺理成章了。
“你累了吧?”
程秀秀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越说就只会让自己越难堪。
葛秋明白,她要做的,也是温水煮青蛙,便笑了笑道:“那我先回房了,一会还要收拾收拾,好搬到写字楼。”
程秀秀苦笑:“需要妈妈帮你吗?”
葛秋摇头:“离得近不需要搬太多东西,只要整理几身衣服,再把要看的书和卷子拿上就行。”
看到女儿把自己安排得十分妥当,程秀秀这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的难受和内疚。
明明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人,它为什么就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呢?
程秀秀想不明白。
可这话如果问出来,葛秋大概会告诉她,是基因摆在这吧,毕竟有些人的坏,真的就是与生俱来。
可惜这个时候,爸爸和妈妈还不懂,总觉得葛平安还有救,又或者说是他们的自责和内疚在作祟。
而葛秋作为亲生女儿,除了耐心等待,也没有更温和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