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
葛秋头疼的笑出声:“你和妈妈也宠我,怎么不见把我也宠坏了呢。”
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的童年,从表面上看爸妈对她的爱,和对葛平安的爱,是一样多的,并且连教育也是一样多的。
可实际上,爸妈操心葛平安,远远比操心她要多。
如果操心算是一种付出和偏爱,那么爸爸妈妈就是偏爱着葛平安。
“秋宝,你以前不是这样啊。”程秀秀忽然迷茫的问。
这一问,把葛明朝问醒了,想也不想的急道:“葛平安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以前对他不是这么反感和讨厌的呀。”
葛秋瞳仁缩成了针尖。
没错。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对葛平安是没有太多成见,哪怕他气死奶奶,爸爸妈妈也给了她一个合理的借口,说他只是青春期不懂事,再加上后来葛平安自己也跪在地上忏悔,她就心软的没有再去计较。
后来,爸爸去羊城打工,她转头被安排嫁给了程跃,就和葛平安没有太多交集了。
曾经温暖的家,也变成了娘家。
直到离婚后回到娘家,天天看肖红跟葛平安的脸色,才知道这女人啊,生来就是没有家的。
与其在家让爸妈夹在中间为难,还不如孤身出去打拼。
所以往后的日子,她哪怕知道葛平安不太孝顺爸妈,也无力懦弱的没敢去多问。
再再后来,葛平安任由爸妈倒在家里去世,这个恨和懊悔——就再也放不下了。
要知道从原则上来说,葛平安是鸠占鹊巢里的那只白眼鸠啊。
而她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这辈子,她又怎么可能,还任由他在眼前晃荡?
“爸,妈,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您和妈妈病了,而我在外地回不来,我在电话里撕心裂肺的求葛平安,让他赶紧把您们送医院,可他却说,您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是老不死的东西,死了就死了,送医院纯属浪费。”
“所以在这个家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这绝不是开玩笑。”
说着说着葛秋泪流满面,为了让爸妈再相信她多一点,还笃定的道。
“这个梦就在我出车祸的时候,在手术台上做的,特别特别真实,真实到,就好像,我看到了若干年后的某个场景,没有任何虚假。”
葛明朝和程秀秀满目惊骇,立马想起那天从手术室出来,葛秋嚎啕大哭的样子。
再结合她现在说的梦,立马意识到,那天的痛哭,不是车祸后的害怕,而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以为失去了他们,又失而复得的喜极而泣。
怪不得当时,怎么哄都没用,女儿还死死地抱着他们不撒手。
就好像一撒手,他们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葛明朝吐出一口浊气,手忙乱脚的抽出一张纸给她。
“不哭不哭,那就是梦,不是真的。”
“那不是梦,那就是我一脚踏进鬼门关,亲眼看到的将来。”葛秋坚定的抬起下巴。
告诉自己不管爸妈信不信,她都要给爸妈一个合理的态度。
更卑鄙的想过,把一个人往好里引很难,需要时间,需要金钱,需要耐心,需要精力。
但要摧毁一个人,很容易。
她要不要这么做?
葛明朝和程秀秀对视了很久,终于意识到,女儿没有开玩笑,也是认真的。
再三斟酌后,葛明朝严肃了起来。
“秋宝啊,将来的事情太遥远了,就算你的梦是真的,爸爸相信那也只是一个片段,我和你妈是老师,老师就不能断章取义,抛开所有的感情因素,只理智的看待问题,葛平安变成现在这样,爸爸是真有责任的!”
“一开始,我和你妈妈心存内疚,把他领回来之后,就想在各方各面上,对他进行补偿,再后来,你们之间闹矛盾,我们就只会让你去谦让,毕竟你是亲生的,对你稍微不讲理,你也不会心生埋怨。”
“毕竟老话说得好,亲生的子女和亲生的父母,那有什么隔夜仇,可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们的教育就错了。”
“既然真心把他当儿子养,又怎么能只让你去谦让,而不是讲道理呢?”
“这个道理啊,也是这几年爸爸才想明白的,那不是对他好,而是对他捧杀啊。”
“所以秋宝啊,爸爸后悔了,后悔没有教育好他,他变成现在这样,也是爸爸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爸爸,还是想试一试,再努力的把他拉回来,让他变成你的好哥哥,行不行?”
葛秋牙关颤了颤,看着严肃的爸爸,心,就好像在滴血。
她能理解爸爸的矛盾和懊悔,但她不相信葛平安会变好,更没有办法去接受,明明就是白眼狼的葛平安。
更何况在她看来,教育只是一方面,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