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秀秀回到家,看到葛明朝在收拾残局,心便像针扎了一样疼。
“他人呢?”
“楼上躺着去了。”
“那他那两个朋友呢?”
“什么朋友,就是些小混混,还是些酒肉混混,喝醉了都回去了。”葛明朝脸色难看。
他是真心想把葛平安养好,但奈何葛平安就是不听他的,哪怕这十几年,他故意以身做责,用潜移默化来引导,也没什么效果。
就像一块顽石,怎么敲都开不了窍。
而且开不了窍就算了,葛平安还喜欢自以为是。
咽了咽气,葛明朝止住话题问葛秋。
“女儿怎么样?有没有想不开,也有没有偷偷照镜子?”
程秀秀露出一丝欣慰:“没有,秋宝这回是真懂事了,言之凿凿的告诉我,她一定要复读,还说不想嫁给程跃。”
“真的?真说不嫁?”
前一句反问是说复读,后一句是问程跃。
“真的。”
葛明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缄默了几分钟。
“不嫁也好,反正不管她脸毁成啥样,咱俩都不会嫌弃她,以后要嫁不掉,咱俩就把她当老女儿养。”
程秀秀笑了起来:“你是舍得养她一辈子,可秋宝就不见得会让你养,不信你就看着吧,我感觉这次啊,秋宝是真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的女儿,那肯定是会有后福的。”葛明朝谜之自信。
三天过后,葛秋出院。
九零年的医院很实在,不会国为创收入,用各种理由把人留下,而是会尽快催促你回家休养。
哪怕后期的换药,也建议葛秋在家附近的小诊所换。
适应三天的葛秋,真心喜欢这个年代。
可在出院的时候碰到肖红,就很不高兴了。
她呀,以后会是葛平安的媳妇,也是冷血无情,置她爸妈于生死不顾的白眼狼。
再想想上辈子,肖红和葛平安那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活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刚刚和葛平安认识,并且还……有了哪啥关系。
肖红看到程秀秀领着葛秋出来,脸上一喜,急忙跑过来打招呼。
“程阿姨,葛秋出院了?”
程秀秀看着她一脸懵逼,迟缓了好久,才想起她是葛平安昨天带回来的小姑娘。
还跟葛平安在楼上呆到深更半夜才走。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我昨天听平安说葛秋今天出院,特意替他来接接葛秋。”肖红大大方方的表明身份,完全没有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羞涩。
就好像葛平安伸手问爸妈要钱一样,理直气壮。
程秀秀瞳仁缩了下,顿时拧了拧眉,带着疏离道:“不用,我们也没拿多少东西来医院,自己拧得动。”
肖红仿佛听不明白,不管不顾的抢过程秀秀手里的东西。
“用的用的,是平安特意让我来的呢。”
程秀秀心堵,回头看了眼葛秋,葛秋便笑了下:“那谢谢你哦,你是葛平安的女朋友?”
肖红这才露出一丝娇羞,扭扭捏捏的嗯了一声,很诧异葛秋居然不喊哥哥。
“车我给叫好了,就在医院外头,咱们赶紧回家吧。”
呵,连回家都说得自来熟,真不愧是葛平安相中的人,自己恶心她们一家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扯一个进来。
葛秋咬牙切齿,不动色声的看妈妈,就见程秀秀板着脸一声不吭。
直到坐着九零年,荛城最具特色的人力三轮车回到家,才看到假惺惺的葛平安站在门口。
“回来了,纱布还没掀呢?看着还不错啊,没毁的很严重嘛。”
葛秋沉了脸,忍着愤怒和恶心道:“托你的福,没来得急去告诉你爸妈,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葛平安虎目圆瞪,立马露出好像要吃人的凶煞样。
“你说什么,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葛秋哂笑:“你以为你谁啊,我不敢对你这样说话?你以为我爸妈害死你爸妈,我爸妈就欠你的,就不敢对你说重话,可我没欠你什么,相反还被你欺负了十五年。”
“所以——我为什么不敢这样说话?”
一回来便针尖对麦芒,顿时吓了程秀秀一跳,急忙拉着葛秋后退。
“干什么?都好好说话,秋宝你先回房,平安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葛平安凶神恶煞,捏着拳头仿佛要打人,葛秋也不怕他,要不是担心妈妈夹在中间为难,她一进门就想拿扫帚,把人轰出去了。
所以,这也是她重生回来要做的下马威和态度。
以此告诫葛平安,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欺负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