鹜眼皮抖了抖,牙齿直接将下唇咬破了。 “哥……” 谈雪案脚步猛然一停。 江鹜后来长大了,觉得叫哥哥太腻味,就只叫他“哥”了,但那是书里,是长大后的江鹜,在那之前,江鹜一直都叫哥哥。 而且语气,也莫名的熟悉,又低,又委屈,又急切,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言语,硬挤出来的一声“哥”。 谈雪案惶然转头,只看见江鹜唇上的血沿着下巴滴了下来,他微微张着唇,说话有些不太利索,“哥…哥哥,牙齿掉了。” 谈雪案:“……” . 得知江鹜还在换牙期,余珰回来很是惊讶了一番,“是门牙吗?” 谈雪案翻着书,“不是门牙,门牙已经换过了。” “我记得雪案换门牙之后,戴了好久的口罩,因为觉得没有门牙实在是太丑了,”余珰让江鹜把嘴张开,捧着下巴左看右看,“牙齿长得和我家雪案一样漂亮。” “呀,嘴巴怎么破了这么大一块皮?”余珰忽然惊讶道。 谈雪案也下意识地偏头看过去,被谈雪案一看,江鹜紧张得想缩起来,还舔了一下嘴巴,余珰赶紧捏着他的脸让他别动。 “让张小姐去拿点药粉给你敷一敷。”余珰松开手,问谈雪案,“开学感觉如何?” “挺好的。”比谈雪案一开始预估的要好许多许多,“老师很好,同学们也都很好。” 余珰坐在中间,她想了想,同江鹜说:“那么阿鹜呢,今天班主任联系我,说你的英语需要补一补,吴管家已经找好了家教,之后的每周一到周五,下午的四点到七点,是你的英语课时间。” “我们家本来不强制性补课和上兴趣班,但为了让阿鹜以后都能融入学校环境,也只能强制一下啦,阿鹜要是有什么感兴趣的,也可以和姨姨说,我会让吴管家给你请老师。” 江鹜一时间回答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只说自己会好好上英语课。 “妈妈,给我请个美术老师吧,”谈雪案合上书,“我想学画画。” 余珰愣了下,“画画?” 其实谈雪案会的已经很多了,这也拜原作者所赐,原作者是亲手将他捧上云端的人,给予了他优渥的家庭,优越于所有人的外形条件,以及将情绪能控制得毫不外露的性格,他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也越能衬托江鹜的光彩熠熠。 “嗯,画画。”谈雪案点了下头,“以后都想画画。” 以后都只想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余珰托着下巴,她捡了块苹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她不笑不说话时,周围人都不太敢惊扰她。 “以后都想学画画吗?”余珰重复了一遍谈雪案的话,“那当然是没问题的,但宝宝能兼顾一下学业吗?” 她捏了捏谈雪案的鼻尖,“你不接手爸爸的位置,我们一家就只能出去当流浪汉了,只需要稍微了解一点就好了,到时候可以请人帮忙看着,宝宝呢,继续画画,可以吗?” 谈家树大根深,谈雪案不接手,那就只能从旁支旁系里找一个,于是他们都会变成手心朝上的人,那样的情况,就算余珰允许,谈清晖也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谈雪案垂下眼,“可以。” 只要余珰和谈清晖不辜负他,他能保证他们的晚年生活。 “那我让吴管家去给你请老师,请最好的老师,”余珰按着膝盖站起来,准备要走的时候,忽而回头,“哦对,还要准备画具,但我记得雪案你是不是有一整套?” “是的。”谈雪案点头。 “那就不用买了,只请老师就好,以后阿鹜上英语课,雪案你就上美术课,正正好。”余珰的身影,随着她的碎碎念消失在客厅。 “哥哥喜欢画画吗?”江鹜不玩积木了,改玩拼图,小山一样图块,他才拼了一个角,也没说他拼的是什么。 谈雪案:“怎么了?” 江鹜:“等我英语学好了,可以跟哥哥一起上美术课吗?” 谈雪案往沙发里一陷,“我下午说的话你又忘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很想要跟哥哥待在一起,不说话也可以。”江鹜捏着拼图,踌躇不定地放下去,发现是错的,又重拿了一块。 “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谈雪案跟江鹜说不通,七岁小孩的脑子乱七八糟的,他站起来就离开了客厅。 过了会儿,吴管家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阿鹜,灯要全部开着吗?” 江鹜将拼图一块一块地按进去,“太亮的可以关掉,谢谢吴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