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暮却整个人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极其错愕;看着他,“楚宁安,你叫我什么!” 楚宁安微微笑了下, “小九, 我看你家人似乎都这般叫你。” 江迟暮一阵头皮发麻,移开视线, 低声嘟囔, “……你真是, 胆子大了, 太不像话了。” 楚宁安没听清,侧耳靠过来,“嗯?” “你说话就说话, 别粘来粘去;!” 江迟暮连忙推着他胸口让人站远了些,才松口气,真要说起来, 现在是他怕楚宁安才对, 生怕他说着说着话又要像之前一样, 干出什么奇怪;事。 楚宁安被他疏远着, 倒也没太失落, 踱步打量着屋里, 又碾了碾床铺;布料,眉头微皱, “这房里像是不常住人,也太简陋了些。” 江迟暮硬着头皮, “我在家里不甚受宠, 当然分不到什么好东西。” 楚宁安又在各个角落绕了一圈, “简陋是一方面, 东西太少了些,倒不知你怎么住得惯。” 当然是住不惯,实际上江迟暮在他这房内住;日子也就十来天,平时不是宿在漏影春,就是去楼二家凑合,毕竟他自知不是原主,住一个死人;房子多少有些瘆得慌,更何况尚书府没人待见他。 不过或许是因着江启山那日说;…… 江迟暮生怕楚宁安已经知道他不是原身;事,努力转移话题。 “凑合住嘛,毕竟你也听我爹说了,我娘不在,哪轮得到我挑三拣四。” 楚宁安皱起眉。 “我倒是想问,你曾说过梦到你娘,而且江尚书对你娘;死支支吾吾,这里面怕是大有蹊跷,可要我帮你细查?” 江迟暮表情更僵硬了,从他那天见;梦里;场景,他娘怕是不光没死,反而还暗中谋划着什么,不是省油;灯。 但江迟暮现在生怕楚宁安万一查着查着,真查到他娘,一对上,他必定要露馅。 江迟暮虽然信任楚宁安,可谁知道发现自己会夺舍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垂下眸,“对于我来说,她早都死了。” “……” 楚宁安摸了摸他发尾,没继续说什么了,低声道:“该用午膳了,我传了王府;厨子,你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下去。” 江迟暮不着痕迹;松了口气,随便编了几个菜,王府;人便接手他院子里;厨房,团圆也带着几个人将屋内所有陈设都换了一遍,除却房间大小,几乎与王府卧房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一刻前这里还是又小又旧;样子。 等屋里收拾好了,菜品也准备完毕。 就在此时,院门突然一响,一个男子身后跟着一溜侍女,都端着食盒,瞧见院里;热闹架势,愣了一下笑道,“九弟,我倒是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下人,父亲吩咐我为你们送饭,这都是新请;江南厨子;拿手好菜,你定是没吃过这种好东西,为兄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这是二公子江启星,有几分俊朗,再加上脑子灵光,八面玲珑,在江尚书一群儿子里堪称鹤立鸡群,因此颇得尚书与夫人喜爱,眼看着已经压过大公子,准备培养他继承家业。 至于他爹和大公子,刚刚跪着;时候运气不好,膝下全是瓷片,大概现在都站不起来了。 被打扰用餐,江迟暮没起身,兴致不高;点了点头,“二哥。” 江启星噙着笑,丝毫不在意他;怠慢,对着楚宁安行礼,“王爷,爹娘行动不便,我替他们待客,自然不能怠慢贵人。” 楚宁安也坐着,“多谢江二公子;好意,只是我们已命小厨房做了吃食,怕是要浪费公子;心意了。” 江启星热络道:“王爷唤我启星便是,不过九弟小厨房做;东西,哪能上台面,我看还是尝尝这些江南名厨做;菜才好。” 侍女们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盘盘菜,都是造型精巧,看这便令人食指大动,江启星也有些自得,这厨子在江南颇有名气,他找了门路才请回家,不信得不到他们赞赏。 可在座两人,没一人多往那些菜上瞧一眼,江启星;表情一时有些凝固,强撑着笑,“你看,我倒是忘了,好菜怎么能没有好酒相伴,这是府里窖藏;女儿红,江九你喜欢喝酒,今日一定要多喝些。” 依旧没人说话,倒是团圆咋咋呼呼;带着人进来了,“王爷,夫人,地方小,菜便只能做出这副模样了,你们可莫要怪罪厨子。” 数盘珍馐美馔一下摆到桌上,不光是卖相,色香味都不知比江启星带来;好了多少,二者不对比便罢,一对比差距立现,天壤之别,更别说江启星带来;还不是刚出锅,热气早没了,看着像是残羹冷饭。 江启星脸色变了又变,即使有些城府,此时也僵硬着表情,“……倒是我见识短浅了,丢人现眼到了长安王面前。” 虽然不太想理他,但江迟暮看他吃瘪也有点爽,笑嘻嘻说:“既然二哥这么喜欢江南厨子;菜,留给我们也是浪费,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江启星握紧拳,深吸一口气,但还是坐了下来,江迟暮倒有些惊讶,毕竟虽然看起来,他是江尚书三个嫡系血脉里最正常;;那个,但其实心眼最小,谁让他吃瘪,他一定不会给人好脸色。 饭局过半,他明白了。 江启星刚刚借着吃饭;契机,让桌上;气氛好了些,此时捧起一杯酒,“这事虽然为难,但启星顾忌父母之心,终究要说给王爷听听。三弟虽然判了秋后处斩,可现下离处刑还有几个月,重刑犯不允家人探望,但父母之心感人,不知王爷可否开恩,让尚书府去探望一二,送些吃喝。” 他看着楚宁安没什么表情;脸,也知道希望渺茫,苦笑道:“我知此时不合乎规矩,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