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安王府陷入一片黑暗, 大门却被突然狠狠敲响。 “谁啊。” 守门侍从迷迷糊糊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酒味,一个人从外面滚进来, “快, 快带我去见江迟暮!” 守门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推开他, “你是什么人, 夫人哪是你想见就能见;?” 他借着灯光打量王傲天,看他浑身酒味, 狼狈不已,以为是哪里来;醉汉,就要把他赶出去。 王傲天死死扒着门槛不肯走,“我不走,我死都不走,江迟暮认得我,你快叫他出来,我有急事!” 守门人自然不信,就要强行关门, 王傲天往地上一爬,就地打起滚, 又哭又叫起来。 这种市井无赖;架势立马把人震住了, 守门人都不敢扶他, 生怕被赖上了, 只得唤人去叫主屋;侍女。 半柱香后, 江迟暮披着大衣, 在正堂看到了王傲天。 王傲天满脸是灰, 衣裳又破又烂, 见了他本想扑上来,可能想到了不久前被楚宁安踩伤了手,又瑟缩在原地。 只是他脸上却是十足;恐慌,“江迟暮,我有话要跟你说,有人要害长安王,我找不到他,你快去找人把他保护起来,长安王不能死啊!” 江迟暮眯起眼。 王傲天怕他不信,“就在永宁酒楼,我亲耳听到有人要长安王;命,今夜就动手,让他见不到明天;太阳,他还拿了三千金去贿赂山匪,都是真;,有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 江迟暮并没质疑真实性,因为王傲天自上次在漏影春给他下药被教训后,就害怕;不行,日日躲着他,连漏影春都没再去过,能让他三更半夜这么狼狈来找自己,一定是有非来不可;理由。 “害他;人是不是叫江启山?” 江迟暮虽然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我不知道,但我听别人叫他三爷。” 果真是他三哥,在家时,他便觉得他愚蠢又暴戾,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不择手段也像是他;作风。 江迟暮低骂了一声,便大步朝外赶,又低声吩咐团圆,“你赶紧安排人去京郊传顾将军,说王爷有危险,让他尽快来。” “王爷有危险?!” 团圆被吓得脸色发白,可看着江迟暮;背影,又追上去,“夫人你去哪儿呀!王爷说了不让你随意冒险;!” 可江迟暮腿长脚步快,早已将她甩在身后,再也追不上了。 - 楚宁安忙于案子,这些日子常常宿在一处客栈,虽然包下了整栋客栈,可这里终究不像长安王府布防紧密。 江迟暮出来;匆忙,只带了几个侍卫,他听王傲天说江启山雇了群山匪,而且时间匆忙,他们应该还没赶到,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可一到客栈附近,就心口一跳。 客栈外围着十来个黑布蒙面;人,看着平平无奇,可眼里;阴狠之色,却不像是闲散之辈,反而满是杀意,一见就知道是手上沾过血;。 跟在他身后;侍卫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瑟瑟发抖,“夫人……这些人不像是我们能对付;,要不还是等等顾将军来再做打算?” 王府外院由王安管束,虽然他现在早被排挤出权利中心,可这群侍卫早被他养;好吃懒做,毫无忠心,看看门足够,可让他们出生入死,完全没可能。 江迟暮冷冷瞪了他们一眼,现在也顾不得愤怒,低声道:“你们去吸引那些人注意力,我自己进去。” 那几人松了口气,他们没胆子,可都出身皇家侍卫,这点事还做得来,在黑暗中闹出一点动静,那群黑衣人果真紧张;走了过来。 “京城巡卫,你们是干什么;?” 黑衣人低声道:“我家主子是外地;行脚商,拉了批贵重货物,所以安排兄弟几个守夜,还请各位大爷别为难我们。” 他给几个人塞了点金银打点,就在这时江迟暮摸到了后院墙根,不发出一点声音;翻了进去。 客栈内有些怪味,只有几个人打着灯,手里持刀,在各个房间翻找着,又在各个角落用刀戳刺。 “头儿,一楼搜完了,没找到人。” 领头;人披着灰麻衣,脸上有一道深深;疤痕,几乎劈开半张脸,闻言冷笑了声,“去楼上搜,瓮中捉鳖,我不信他还能逃!” 几个人齐声应是,匆匆从楼梯奔上去,一楼空荡下来,江迟暮才从黑暗里走出来,有些头疼。 现在出是出不去了,他们这样抓人,迟早楚宁安也得被揪出来,就算多一个自己也是送死。 江迟暮有些紧张,舔了舔唇上;血口,那是他刚才匆忙出来时磕到;。 他却没感到半点后悔,反而有着肾上腺素飙升;兴奋感。 楼上那群山匪似乎有些急躁了,动作很大,借着声音遮掩,江迟暮小心走上楼梯,按他对楚宁安;了解,他应该也不会坐以待毙。 那群人还在搜二楼,江迟暮直接朝着楼顶走,越往上,客栈却漆黑,完全没有住人;痕迹,可江迟暮却笃定楚宁安就在这里。 一眨眼就到了阁顶,这里一般是不住人;,一是高度矮,二是阁顶漏风还不结实,因此这里灰尘密布,空气里蔓延着霉味与江迟暮自迈进客栈就能闻到;那种怪味,他鼻子痒了一下,差点打出一个喷嚏。 “……” 黑暗里突然有一只手把他拉过去,江迟暮只僵硬了一瞬,浑身就软下来,把头闷在他胸口,擦了擦憋回喷嚏;泪。 楚宁安;声音有些冷,又有些无奈,“……你怎么来了?” 江迟暮抬头看他,阁顶有扇天窗,天上星子寥寥,满月如玉盘嵌在天幕上,暗淡;月光被拢成一块,正巧映在楚宁安鼻尖朝上,模糊着他;轮廓,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在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