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墙头坐了不知多久, 直到夜空中烟花;痕迹都烟消云散,只有一片雾蒙蒙;天际,星子寥落, 天象无光。 “……” 江迟暮忽而感觉几分心虚,摸了摸鼻子, 问楚宁安, “楚宁安, 你们京城;夜晚都没有星星吗?按理说古代不是空气质量很好吗?” 他之前从没注意过星星, 此时才发现京城;夜如此阴霾,比起现代几个发达城市好不到哪里去。 难不成是自己;烟花搞得空气污染了? “京城;夜一向是星辰寥落,我也曾问过娘, 她说自己幼时还不是这样,后来不知为何, 每一入夜,夜空就像是被什么蒙住一般。若要观星, 唯有京郊;天星台看;清楚些, 不过那里是国师所居, 寻常人不可入内。” 江迟暮突然来了兴趣。 “你能进去吗?” “当然,天星台拦不住皇室。” “楚宁安, 过些日子你带我去看星星吧, 正巧,我还没见识过京城;星空长什么样呢。” 除却想看星星, 他更想看;是……国师这个老神棍。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人, 可不论是楚宁安;药,还是其他;, 每件事都有他插手;痕迹, 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迟暮是不信;。 楚宁安垂眸看了他片刻,轻轻点头。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你总说‘你们京城’‘我家乡’。” 楚宁安眼里似有淡淡探究,“你们;故乡到底是什么样;?和京城有很大不同吗?” “……” 江迟暮僵硬了片刻,讪笑。“没什么不同啊……只是西域偏僻,风土人情多少会与中原大不相同,所以我才常常好奇。” 楚宁安收回眼神,像是信了,“那有生之年,我倒是想去大漠看看,是什么地方能养出……你这样;人。” 说到最后,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 江迟暮暗暗抹了把汗,他在楚宁安面前越来越不设防了,虽然他自认楚宁安已经是他最好;兄弟了,可江迟暮还是不打算将自己来自现代;事告诉别人,他总有种淡淡;不安。 江迟暮咳了声,“太晚了,回去吧,坐久了体寒。” 他说着,摸了摸衣服,肩膀处滚落一串露水,打算从墙上跳下去,可刚刚一动。 “嘶……” 江迟暮眉毛紧拧,五官皱在一起,一脸酸爽。 “坐太久了……腿,腿麻。” 说是腿麻,其实是从腰到脚都没知觉了,此时一动像是一万根针扎在腿上,江迟暮腰一软,差点从墙头掉到地上。 楚宁安把他捞上来,有些无措;在他腿上摸了摸,“哪里麻?” 不摸还好,一摸江迟暮眼泪都要淌下来,“哪里都疼,楚宁安,你别动我,嘶……” 楚宁安犹豫;收回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江迟暮靠着墙缓了缓,艰难;动了动腿,只感觉恢复了一点知觉,一动还是像半身瘫痪。 “好些了吗?” 他心里骂娘,脸上却笑;风轻云淡,“没事,已经不疼了,你先回去,我吹吹风,晚点再回去。” 本以为楚宁安会乖乖听话,没想到过了半晌,楚宁安没一点动静。 江迟暮抬头望去,就见楚宁安唇角抿着,眼神微凝,紧紧看着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不走?欸……”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他眼前已换了副景象。从墙上转移到楚宁安怀里。 江迟暮眨眨眼,看着楚宁安绷着;下颌,不高兴道:“你干嘛?楚宁安!放我下来!” 虽然楚宁安抱得很稳,江迟暮也很舒服,可哪个大男人能接受被公主抱,还是被楚宁安这么个病弱;人抱着? “放我下来!” 楚宁安像是听不见,表情不动,抱着他走;脚步飞快。 “喂!听得见吗?要抱我也别用公主抱啊,你背着我行不?” “楚宁安,说话!” “……楚宁安?” “……” 江迟暮放弃了,算了,抱着便抱着吧。 只是他还是纳闷,楚宁安不是身体虚;不行吗?什么时候抱着他都能走;如此健步如飞了? 而且,这个高度,都快赶上江迟暮站着时;视线了。 “楚宁安,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下楚宁安终于肯低头看他了,淡淡“嗯”了一声,眼角微垂,像是笑了,有些淡淡自得。 江迟暮瞬间气闷。 “青春期了不起?我也才十九,我也能长!我肯定能长;比你还高!” 他对着楚宁安胡言乱语。 楚宁安喉咙间发出闷闷一声笑,却也没说什么,他忽而想到什么,低头问江迟暮,“你生辰在何时?” “……” 江迟暮倏然沉默了,犹豫半晌才道:“我娘生下我就没了命,尚书府也没人记得,我从未庆贺过生辰……” “不过,或许,大概……是在四月十七。” 江迟暮说;吞吞吐吐,他确实不知道古代;自己生辰在何时,此时说;其实是自己现代;生日,虽然在现代时也从未庆祝过生日。 楚宁安沉默了一瞬,眼里闪过淡淡冷意,又掩盖无踪。 他对着江迟暮笑了笑。 “等到下次生辰,我陪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