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嗯。” “能问一个问题吗,以孩子询问父亲的方式。”她小声说,边说边观察着棋盘,不想被杀死得太快。 皇帝让人问,叶浮珣道,“您一生,最在乎的人是谁?”她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不想再拐弯抹角了。 皇帝顿住,他久久没有落子。 叶浮珣安安静静地等着,不提醒,也不催促。 “哒。”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很轻,有点悦耳,是如同天籁,响彻在这世间。 他道,“你母后。” 叶浮珣低头注视着棋盘,不知为何,眼睛快速眨动,然后里面涌起了泪光。 心口好像在顷刻间泛起了滔天海浪,她想哭。 曾经以为母后最可怜,却不知,最在乎她的人在她身边,而那个人正是皇帝。 皇帝道,“为何哭?” “儿臣难受。” “为什么?” “因为想到了之前种种,儿臣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很懂事,只顾着替母后委屈。” “现在不怕父皇问责吗?” “怕,但就是想说。” “好,父皇让你说,为何?” “父皇拥有后宫三千佳丽,母 后只有她自己,她陪您坐看这偌大天下,您不高兴了,还可以找嫔妃娘娘们解闷,而母后只有自己,儿臣之前是这么想。” “就这些?” “后来我不相信流言了,但深知母后受到了伤害,然而她从未说起这些烦心事,那些她想不开的苦痛,她未曾对人说起,或者是她无人可倾诉。 孩子她尽全力照顾养育,夫君她尽全力侍奉陪伴,那么她自己呢,可曾全心全意的为自己思量?” “即使如此,外头仍旧有人胡说八道,他们说母后为了萧家竭尽全力,或者说她刻意为难其它皇兄祸害后宫妃子,这些都是她的委屈,也是我所能看到的委屈。” 皇帝放下了棋子,他道,“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放不下你皇叔父。” 叶浮珣噎住,没想到父皇突然提起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他说起来很冷淡。 父皇原来早就知道麽?他竟然能隐忍着不说? 那么父皇是不是也背着同样负重,那些举无轻重毫无意义的都因为各人心里存疑,或者不敢把自尊放到尘埃里,然后彼此误会? 叶浮珣想到了一种情况,也许父皇母后自己互相误会了,根本没有什么不值得信 任的事。 皇上道,“那时朕忙于朝政,你母后一个人经常去御花园,而你皇叔父常常从那儿经过,他借由去给皇太后请安,时不时路过御花园赏景,他总能在那一段路上遇见皇后,然后停下来……” “而当时有人跑来朕的面前聒噪,说你母后和你皇叔父有私情。” 叶浮珣:难道,父皇对母后冷淡就是为这件麽? 皇帝没有留意她的反应,只继续说出那些别人未曾注意过的事。 他道,“那时我不信,有一日,特意去观察了,结果真的看到你皇叔父和你母后在御花园动作亲密。” “我假装若无其事咳嗽一声出现在他们面前,你皇叔父吓着了,你母后也吓着了,从那天开始,你母后再没有去御花园,你皇叔父也再没有见到你母后,只除了在节庆或者宫宴上。” “皇太后那时还说朕故意为难你皇叔父,然而我什么都没做,可能唯一做的一件错事是,娶了你母后,硬生生拆散了她和皇兄的姻缘。” 皇上说到这里沉默下去,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否认,当年答应娶萧家女是为了萧家的势力,是为了巩固皇权。 可谁又能理解他的另一半 私心,他不仅仅是为权势,还有一些诗情画意般的念想,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当时的萧家女也是远近闻名之人,才德兼备,雅姿貌美,哪一样不是倾国姿彩,身为皇子喜欢才貌双全的女子有什么错? 也许错在人家心底里装着别人,错在婚姻建立在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作为晚辈,只有唯命是从,或者因为觉得刚刚好,便心甘情愿。 当然不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而是一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当时是一个人在意,求得了姻缘,却也失去了妻子的心意,她心不在他身上。 皇上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年的一己私心造就了如今困局?我默认了所有,说到底我就是想要这样。” “虽然说促成婚事是你皇祖母决定,可我本身也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