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封脸色十分难看,想要劝说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从何说出。 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个字:“爹……” 这一声呼喊,仿佛捅破了马蜂窝。 吕甲握紧拳头,疯狂砸着软榻,怒不可遏地大吼道:“曹家,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毁了我吕家祖坟,破了我吕家的风水还不算,居然还敢敲诈足足十万贯!” “这可是十万贯!” “这是要陷我吕甲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境地啊!”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一声声叫骂,在整个吕家回荡着。 惊天地泣鬼神。 闻者无不伤心落泪,悲怆不已。 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数百年之后,一提起这悲怆的哀嚎仍能止苏州小儿夜啼。 吕封被震得耳膜生疼,迟疑了良久,还是在自家老爹消停之后问道: “爹,咱们该怎么办?掏钱免灾?” “掏个屁!” “这可是十万贯!!!” 吕甲一脸的悲怆,痛苦不已,索性心一横脱口而出道: “既然曹家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吕家做十五!” “曹家不仅不遵守盟约,敢玩阴招报复吕家是吧?” “那好,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钦差到哪儿了?” “老夫要去找钦差申冤!” “痛斥曹家,恶意歪曲国策,欺上瞒下,鱼肉乡里,戕害百姓,栽赃我们吕家的恶劣行径!” “借天下人之口,口诛笔伐,老夫看曹家该怎么死?!” 吕封急忙劝说道:“爹,不可啊!” “大局为重啊!” “若是让朝廷这摊役入亩成势,咱们吕家的一番心血可就全都白费了!” “啪!” 吕甲反手就甩了跪在床前的大儿子一巴掌。 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倾泄了出来,谩骂道:“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个一个大孝子!” “祖宗都不能安息了,你还在劝老夫忍?” “大局?” “大局个屁啊!” “他曹家想过大局嘛?” “他曹家都骑在你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大孝子你还忍得住?” 吕甲看着自家儿子,目光说不出的幽冷。 曹家! 受死吧!!! 曹贼,拿命来!!! …… 郊外。 秦渊等人正在野炊,丝毫没有进城的意思。 炊烟滚滚,飘香四里。 “姐,你回来啦?” “可没让人瞧见吧?此事干系重大,可不能出半点纰漏!” 李银环刚翻身下马,李德謇就迎了上来,焦急地询问道。 李银环秀发抛散若旌旗迎风,雪白俏丽的瓜子脸上英气凛凛,清叱道: “你对你姐就不能有点信心嘛?” “偌大的苏州城,我来去自如!” “那就好,那就好!”李德謇得意道:“姐,你回来得正好,来,尝尝你弟弟我亲自烤的肉串。” 李银环不由得眉头一皱,恨不能当场揪着李德謇的耳垂,大声呵斥他。 不务正业,不好好学着带兵打仗,练习武艺也就算了。 居然还跑去学庖厨做菜这等没用的东西! 她冷冷地看着自家老弟,似有无边的怨念和怒火。 可是却不能当场发泄出来。 因为,这里不是家里,她得给自家老弟留几分颜面。 等回去了,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浑小子! 不然李家的声名就要全败在他手上了! 李银环暗下决心。 秦渊等人此时正围着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小型烧烤架吃烤肉。 只见李德謇抓起一把肉串摊开,架在了上面。 随后拿着用柳枝做的简易的刷子,沾了点植物油,慢慢刷在上面。 滋啦滋啦…… 在木炭火的炙烤下,很快就要股夹杂着各种香味的肉香缓缓散发开来。 “咕噜!” 李银环玉白般的鼻翼轻轻动了动,咽了一口口水。 这也太香了吧! 原来这一路上的香味都是从这儿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