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三人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夹道而行,俱是欢声笑语的灾民们。 妇女们在溪边捶洗衣物有说有笑,孩童们在草地上奔跑、嬉闹。 他们衣着整洁,神完气足,天庭饱满,目光炯炯有神。 不过一个月,在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受灾的痕迹。 仿佛他们原本就不是灾民,而是世代生活在京州城外,安居乐业的百姓。 李德謇甚异之! 百闻不如一见。 在市井里听人们说的再多,也没有亲眼所见的这般震撼。 “这便是以工代赈么……” 李德謇一时失神,喃喃自语。 “怎么样,不错吧!”秦渊双臂搭在窗子上,很是得意。 “你得意个什么劲!” 李银环瘪瘪嘴:“这些不都是陈知府和魏司马的功劳,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渊乜了她一眼,问道:“带兵打仗是运筹帷幄的统帅重要,还是冲锋陷阵的斗将重要?” 李银环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都重要了,二者缺一不可。” 秦渊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不结了。” 李银环娇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那运筹帷幄的统帅?” “不然呢。”秦渊摊摊手。 “开什么玩笑!”李银环瞪大眼睛清叱道:“论辈分,陈知府是师兄,你是师弟。” “论官阶,他是知府,你是通判。” “都比你大,凭什么听你调配?” 秦渊摇摇头,嘲笑道:“你不懂了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你……” 李银环忽然安静下来,不再和秦渊斗嘴。 秦渊见她燕眉振翅,目光凝重,不解道:“怎么了?” “这附近有军队行军的痕迹。”李银环翻身下马,细细查探起来。 “会不会是京州城中的禁卫,又或者是府兵调度?”秦渊问道。 “不会,正常行军调度,没必要清理痕迹,这支军队显然是在秘密行军。” 李银环肯定道。 “姐,多半是你神经敏感了吧,我怎么没出什么痕迹。” 李德謇也跳下车,仔仔细细地探查了很久。 李银环当即娇声厉叱道:“让你跟着莫斯、吴大刀之类的老行伍,好好学学,你不乐意。” “现在连这点东西都瞧不出来了吗!” 李德謇理亏缩了缩脖子,眉目间还是很不服气。 秦渊沉声道:“这支军队往何处去了?” 李银环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支军队大约有多少人?”秦渊问道。 李银环回答道:“至少六百人,不到一千人,而且身穿重铠,多半不是京州本地驻扎的府兵。” “他们过去多久了?”秦渊追问道。 “唔……瞧不出来,我估计最少一个时辰了!”李银环有些不确定。 “不好!”秦渊神色大变。 李德謇疑问道:“大哥,怎么了?” 秦渊苦笑着解释道:“正常的军队调动并没有遮掩行踪的必要。” “既然隐匿踪迹,行踪可疑,多半是要图谋不轨。” “那个方向远离京州,同时又是重兵集结,值得这样大手笔的目标只有一个——” 李银环和李德謇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陈知府和魏司马?” 李银环急声道:“那还等什么,快找人去救啊!” “两位大人要是出了意外,这一百五十万灾民可怎么办?” 话落,当即翻身上马,要回老爹的营地搬救兵。 “慢着!”秦渊呵止道:“时不我待,你这样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咱们去这最近的一处工地上。” 说话间,秦渊为马匹卸下车架,一跃而上,狂奔而出。 李银环打马追上,只留下李德謇和一副车架在风中凌乱。 “欸!你们等等我!” 李德謇急得跳脚,只能撒丫子狂奔。 “你想调灾民里的青壮去救人?” 李银环看着前面的秦渊,问道。 秦渊点头道:“不错,大周实行府兵制,青壮大多接受过训练可堪一用,壮壮声势。” 随后扭过头,问道:“你能带吗?” “可以!”李银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