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径不肯说是怎么伤的,但张森在地板上看到玻璃碎片,应该是他打碎了杯子,至于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张森更倾向于后者。
宋南径不会把焦虑和压力表现在脸上,但黎蕤的手术,他的压力一定是很大的。
他从中学开始时就是这样,压力大就会用自虐的行为来宣泄,起初还只是掐自己,后来就变成了抓,挠,再接着就是抓起手边的东西乱划。
有什么就抓什么。
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或许是因为得知了黎蕤手术成功的消息,宋南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倒也算是配合医生的动作,医生拿着镊子为他将膝盖扎的玻璃碎取了出来,张森一个大老爷们儿看着那画面都觉得疼,瞧着宋南径血肉模糊的膝盖,他都不太忍心继续看了。
宋南径全程闭着眼睛,因为他过于麻木,医生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休克过去了。
家庭医生试探性地叫他:“宋先生?”
宋南径眼皮子都没动,“完事儿了?”
家庭医生:“……要上药了,药物刺激到伤口可能会疼,如果坚持不住您可以和我说。”
宋南径:“上吧。”
家庭医生开始行动,他动作很轻,一边涂药,一边观察着宋南径的表情,结果他愣是丁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从医多年,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宋南径是皮外伤,伤口处理完,打过破伤风之后,家庭医生就先行离开了。
张森差使家里的
保姆下去送人,自己折回了阁楼的房间找宋南径,他进来的时候,宋南径仍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张森走到沙发前停下,正要开口同他说话,宋南径先出声:“你确定?”
张森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问的是黎蕤手术的事情,他无声地叹口气,“确定,医院那边说,黎小姐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静养即可。”
宋南径:“还有呢?”
张森:“温总那边……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了,我们查到了别墅的地址。”
宋南径哈哈笑了两声,格外诡异。
张森后背发凉,欲言又止——他已经无数次有冲动开口劝宋南径放弃了,不放下对黎蕤的执念,他的病情根本不可能有好转。
就算找来再厉害的医生,他不想自救,有什么用呢?
宋南径的病情就是因为放不下对黎蕤的执念才愈发严重的,旁人都说他嫉妒温敬斯,可在黎蕤差点儿为温敬斯丧命之前,宋南径根本没有想过针对他。
屁股决定脑袋,站在张森的位置,替宋南径考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黎蕤的人品没有问题,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宋南径而已——而宋南径只要放弃黎蕤,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东西还没找到?”沙发上的宋南径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这个问题。
张森正要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之后,立刻按
下接听键,并且打开了免提。
电话接通,安静的房间里,扩音器里的声音格外清晰。
“手镯找到了。”
张森闻言,立刻看向宋南径。
宋南径扶着沙发坐起来,睁开眼睛,盯着张森的手机,努了努嘴。
张森:“拿到手了没?我派人去找你取。”
——
一周之后,手镯辗转来到了宋南径的手上,宋南径拿着手镯端详了许久,开始思考如何待通过证据找人。
想要温敬斯和祝璞玉离婚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当然,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让温敬斯离婚,他只是想把温敬斯的日子搅得鸡飞狗跳罢了、顺便再向黎蕤证明,即便没了祝璞玉,也轮不到她。
宋南径把玩着手镯,目光深邃,嘴角勾起,“她出院了么?”
张森:“嗯,黎小姐今天一早已经回别墅了,黎家人三天后启程离开,有护工和保镖照顾黎小姐。”
宋南径:“温敬斯安排的?”
张森:“都有。”
宋南径呵了一声,黎家防他倒是防得紧:“复查什么时候?”
张森:“四十五天之后。”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张森踌躇了几十秒,才对宋南径说:“对了,我们还查到了一些事情……”
宋南径感受到了张森的犹豫,直接点他:“有话就说。”
张森点点头,继续:“有人在查宝格丽酒店那年的资料,我们的人锁定了对象,那个人叫洛邢,是一名律师,是温总姐夫的好朋友。”
宋南径放
下镯子,挑眉:“江佩矜她男人?那个叫廖裕锦的?”
“是的。”张森继续点头,“……他和温太太的关系,好像不一般,江小姐似乎因为这事儿在温家闹了好几次了,还和温总闹了不愉快。”
“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只是消息还没来得及公开。”张森说,“好像是温总的手笔。”
“哦?”宋南径勾唇,“前任姐夫和弟妹……有意思啊。”
据说江佩矜和她那位丈夫,家庭背景差了很多,婚后她跟着那男人来了北美发展,给他投资了律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