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斯身边唯一一个可能接触到宋南径身体报告的人就是史密斯了。
目前史密斯的女友和孩子都被温家的人“监视”着,温敬斯若是有心去探究,史密斯没什么隐瞒的余地。
陆衍行接着问:“宋南径什么病?”
“不太清楚。”温敬斯摇摇头,“我没问过他。”
陆衍行:“那你怎么知道的?”
“宋南径身边的人给他打了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温敬斯简单地跟陆衍行复述了一遍那天的情况。
电话应该是张森或者张扬来的,这么多年跟在宋南径身边的,也就他们兄弟两人。
对面似乎是在跟史密斯说,近期不需要开药了,史密斯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脸色变得很凝重,赶紧追问“没有找专家治疗吗”。
那边给的答案应该是比较消极的,史密斯便来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挂上电话之后,史密斯的表情看着一直没缓过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温敬斯并没有就这通电话向他提问什么,但结合他的反应和言辞,基本上也猜了个大概。
先前宋南径提出要黎蕤陪他三个月的时候,温敬斯便知道他是知道黎蕤的目的后进行的“豪赌”,至于原因,大约就是祝璞玉说的那样。
经过这通电话之后,温敬斯对于宋南径做出这个选择的出发点有了更准确的判断——他没多少时间了,所以要抓住最后一段时间跟黎蕤在一起。
的确是
,用情至深。
想到这里,温敬斯轻笑了一声。
陆衍行飞速转动着大脑思考了一番,“所以,宋南径应该一直都知道黎蕤接近他是为了什么,让黎蕤回去,是为了死之前能再多跟她待一段时间。”
至于证据不证据的,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期限一到,黎蕤一定会拿到证据,但到时候宋南径本身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陆衍行深吸了一口气,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挺唏嘘的。
他们这一群人自幼结识到现在,宋南径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和所有人分道扬镳,如今又得了不治之症,说是完全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以前我真的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喜欢黎蕤。”陆衍行想起了他们十几二十岁那几年时相处的场景,印象中,他甚至都没见过宋南径和黎蕤单独玩。
两人沟通这么少,谁都不会想到,最后他们会结婚又离婚。
温敬斯听完陆衍行的话后再次扬起了嘴角,“嗯,我也没有。”
“这事儿上,还是祝璞玉眼光毒辣一些。”陆衍行还是挺佩服祝璞玉的嗅觉的,她不仅脑子转得快,对人心的拿捏也是极其自如。
说到这里,陆衍行不免担心起了温敬斯:“你觉得,你能瞒她多久?”
祝璞玉对宋南径这种不怎么相熟的人都能看个透彻,更何况是温敬斯——他身上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能惹起祝璞玉的警觉。
温敬斯垂下眼睛沉默了
快半分钟,之后跳过了这个话题,直接对陆衍行说:“你去跟她透露一下宋南径生病的消息吧。”
陆衍行:“她?你说祝璞玉?”
温敬斯:“嗯。”
陆衍行:“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不让她继续从宋南径这边找证据了?”
温敬斯:“你没错。”
陆衍行:“你不恨宋南径?”
这问题一出,陆衍行才意识到,他和温敬斯之前从未讨论过这个话题,当年的那件事情,似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区。
即便是作为温敬斯身边跟他走得最近的朋友之一,陆衍行都会下意识地规避这个问题。
温敬斯没有正面回答陆衍行的这个问题,只是说:“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报复是一件很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他的时间很宝贵——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他不确定自己大脑里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至于宋南径,即便他们不出手,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还有,恨不恨的——过去这么多年,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倒不是说原谅了,而是因为,他的生命里有太多更重要的人和事等待着他关注,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必要在这些不愉快上浪费时间。
陆衍行也听出了温敬斯的意思,若有所思之后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没忘记提醒他:“祝璞玉不一定这么想。”
根据他对祝璞玉的了解,祝璞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宋南
径对温敬斯先后做了这么多事儿,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改变了温敬斯的人生轨迹都不过分——陆衍行不觉得祝璞玉会“放过”宋南径。
温敬斯笑了笑,没接这茬,只是同他说:“你先说。”
——
祝璞玉在墨尔本待了两天之后,才约了温敬斯出来见面。
在这之前,祝璞玉特意有快一天的时间没有回复温敬斯的消息。
这天晚上十点钟,祝璞玉洗完澡回到床上躺下来,打开温敬斯的聊天窗口,直接给他发了酒店的定位。
温敬斯:【?】
祝璞玉看着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