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阿卓把整件事捋清楚,心里就很清楚追出去的同门情况不妙。 对方早就有所准备,他们再警惕也无用,何况三人都是刚进阶筑基,越阶对战早就筑基的同门精英弟子,胜算渺茫。 “要是师父出关,一定不会放过她!” 董阿卓压抑着恨意,声音略有颤抖。 明司御沉默不言,紧紧盯着寂灭宗山门的方向,眼中暗潮汹涌。 钟灵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些苦难,并非几句轻飘飘的话即可抚平,九霄五杰如同亲生兄弟姐妹,比许多血缘至亲都亲近,死别的痛,怕是许多年过去再想起来仍会心悸。 沉默延续了约莫一炷香,两道元婴高阶灵息从远空飘来,除了刚刚露面的武僧外,另有一名眉毛苍白的元婴圆满大师,目光悲悯地一步步朝三人走来。 “阿弥陀佛——” 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下域流传的许多讲经留影符里,都有这位弘智大师的脸。 弘智大师是寂灭宗二长老,知名度却远远超过宗主和首座长老,比起留影符中的幻影,他本尊看上去更加慈悲和善,特别是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睛,在白眉下熠熠发光,丝毫不显老态。 “诸位小友,我已听弘心师弟转达,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救人要紧。” “多谢弘智大师!” “多谢大师!” 董阿卓和明司御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他们从来的路上到等待的时间里,一直在担心寂灭宗会不会帮忙,结果还是如灵歌所料,求助很是顺利。 当两名元婴佛修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千伏大山时,两人又止不住生出一丝希望,万一他们动作够快,万一三个师弟妹坚持得够久,说不定还能救下他们性命。 钟灵歌被笼罩在弘心大师的佛息中,感受不到赶路前行的速度,只觉得天旋地转,空间颠倒。 好在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从寂灭宗山门来到了千伏大山中。 钟灵歌捂着闷闷的胸口拍了好几下,站在弘心大师祭出的莲花飞行灵器上,观察周围的灵气波动。 她和董阿卓、明司御什么都没觉察到,弘智大师和弘心大师就已齐齐看向同一方向。 “来晚了一步。”弘智大师目露悲悯之色,催动莲花灵器一闪抵达大山深处。 当莲花停驻在半空中时,钟灵歌就看清了 熟悉的三人背靠着背,保持着持剑攻击的手势,只是三人从腰部被人斩断,下肢凌乱散落在不远处,有一些已经被毁得不成形。 钟灵歌不忍多看,她无法控制地联想起三人与她玩笑大闹的情景,每一次与他们并肩作战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她双眼一阵发热,胸腔憋闷得难以忍受。 董阿卓和明司御已经冲至下方,跌坐在三人面前,哭不出来也说不出半句话。 弘心大师皱着眉走下地面,扫眼一瞧便道:“的确是九霄剑法所杀。一共十五道筑基气息,往那边去了。” “师弟,你去一趟东部,请各大宗族真人前来围这几位小友主持公道。我留在此处为他们诵经。”弘智大师垂眸叹息,行至三人与断肢的中心处,不顾地面的脏污与乱象,原地盘坐起来闭目诵起了《天地经》。 不知是不是经文中宏大而悲悯的力量起了作用,董阿卓和明司御痛哭出声,紧紧抱着死去的同门,呜咽的恸哭令人心胆俱碎。 钟灵歌也不受控制地落下两行清泪,她抬手狠狠抹掉,眼泪又不住往下掉落,与那三人的血混在了一起。 所谓“先知”和亲眼见证,其震撼程度完全不可相比。亲眼看到熟悉的队友惨死,钟灵歌心中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怒和恨。 人应当保持愤怒,若不愤怒,何来力气与黑暗抗衡。 “阿卓,明司御,杀他们的人说不定没走太远,我们找过去,为他们报仇。” 钟灵歌不相信靠别人报仇,血债就要自己去找回来,要是不能亲手杀了仇人,这笔染血的红色印记会永远刻在她心境,挥之不去。 董阿卓和明司御的哭声渐渐停止,抹去眼泪,红肿着眼睛站起来与钟灵歌对望。 “走!” “去报仇!” * 十五名穿着二阶超品防御服的筑基修士,在宽阔的山谷中嬉笑前行,三五个并肩,时而回头说说笑笑,像是一群富裕修士出行踏青感悟天地。 “我没想到文墨辰骨头这么硬,他从小就长得瘦弱,平日瞧着也不能怎么样,居然劈了那么多剑才劈断。” “你这算什么!你是没看见袁簌簌把我的剑都劈开裂了!这贱人从小就难缠,我还以为她杀不死呢,呵呵,也不过如此嘛!”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