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从澜进了书房,却瞧父亲此时的脸色与兄长并无二致。 二人的神情都严肃而复杂。 但父亲似乎还多了些忧愁。 父亲这么机警的人,方才他进来竟然都没察觉! 魏从澜望着提笔在书案前,眉头拧成个川字的父亲。 “父亲?” 魏老爷回神,手一抖。 一滴墨汁正好落在干净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他放下笔,朝魏从澜招招手。 魏从澜上前,视线从被墨染过的宣纸上扫过,才看向父亲。 “父亲,您叫我过来是何事?” 魏老爷抽走面上染的不能再用的纸张,慢悠悠问道:“上次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魏从澜笑道:“父亲吩咐给我的差事儿我哪次不是妥妥完成的?” “您放心,这次战事该重赏的儿子全部都赏到位了的!就连费将军都说我办事公平公正。” 魏从澜讨巧的笑着。 魏老爷见他嘚瑟的样子,睨他一眼:“办妥了就好,出去吧!” 魏从澜垮了笑脸,“我这事儿办的妥当您也不知道夸我两句?” 魏老爷哼了一声,冷漠的朝他摆手:“不闯祸就好了。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魏从澜神情怏怏的叹了口气:“就没见过这么嫌弃儿子的父亲!” 魏老爷让他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镇北王来了信件,这会儿正想着该怎么回信才能妥当。 一不失镇北王面子,二来也不影响两家关系。 可提笔想了许久,这笔还是落不下去。 见他愁眉不展的提着笔又收了回来,魏从澜忍不住好奇的问:“父亲,您这是为什么发愁呢?” 见他还不走,魏老爷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记眼刀子。 魏从澜眉毛一挑,赶紧退了两步,“得,我不问,我先回去了!” 说罢,像是要被拔毛的鸡,溜得贼快! 陈玉最近忙着魏家生意上的事情,李清言在军营也很忙。 二人能见面的时间大都是晚上闲下来归家的时候。 李清言看过镇北王的信件后,迟疑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她,但考虑了会儿,还是决定不说。 父亲既然已经答应退了这壮婚事,更没必要告诉她,免得她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回头可不好哄的! 如是想着,李清言便没将这事儿告诉她。 没过两日,陈玉去魏夫人院子,和她讨教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魏夫人知道二人感情好,猜想儿子八成把这事儿告诉她了,是以聊天儿的时候顺嘴提了两句。 却没成想陈玉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当即后悔自己嘴上没把门儿。 魏夫人根本没想到永平郡主口中的心上人竟然是自己儿子! 若是早些时候发现,定然不会和她说那些话的。 那小郡主确实是讨人喜欢,只是,陈玉这个儿媳妇她更喜欢。 当魏老爷把这事儿告诉她以后,魏夫人当即就让他回绝镇北王。 还义正言辞的告诉魏老爷,人家两口子关系好着呢!不需要平妻! 就算是身份高贵的郡主也一样! 陈玉从魏夫人口中听到这些,心里暖洋洋的。 本来还生了李清言七分的气,顿时消到了三分。 当日李清言从军营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屋里气氛不对。 陈玉这次也没和他卖关子,而是直接质问。 “镇北王来信给赵长乐提亲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李清言眼角抽了抽,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我已经请父亲回绝了此事,便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了!” 陈玉不满意他这个回答:“若不是我听说了,你还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李清言当即软了态度:“我还不是怕你为了这事儿多想,更怕你生气。才没告诉你的!” 陈玉冷哼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人吗?” 李清言立刻摇头:“当然不是!” 他凑过去捏了捏她的肩膀,替她舒缓筋骨:“我的夫人宽容大度,还十分聪明贤惠。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和我生气的!是我考虑不周,夫人再原谅为夫一次?” 陈玉一把拍开他的手:“李清言,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李清言抽手摸了摸鼻尖,“我只哄夫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