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羡笑了一下:“瞧这姑娘似乎心有挂碍,想来是不愿离开丰年的。” 赵瑾也没再说什么。 在那两人争辩的工夫里,闻声下来的掌柜已经看到了裴承允,都顾不得那边的争吵,忙迎上前来:“小人见过裴大人,不知大人前来,竟有失远迎。” 走至近前,她对赵瑾和裴羡也恭敬一礼:“小人给夫人、郡主请安。” 听到他的声音,那边看热闹的也反应过来,迅速回过头跟着行礼。 两位当事人也是。 在看到裴承允的一瞬间,那魏姑娘眼睛先是一亮,随后便涌上惊慌。 “大人您来得正好,青光阁丢了支簪子,唯一接近过货柜的两位姑娘各执一词,大人您是咱们丰年人人皆知的断案如神,不知可否请您来断个案?”伙计说出了魏姑娘最怕听到的一句话。 她那点算计哪能瞒得过裴承允的眼睛,搜个身就能清清楚楚。 本是顺手整治整治野丫头,可不能叫自己的名声受损。 她瞥了身边那姑娘一眼,心下暗道一声晦气,继而便在裴承允欲开口前连忙道:“不必劳烦大人断案,民女忽然想起方才似乎看过那白玉簪子,且容民女自行找找。” 说罢,她自己翻找了起来,很快便在袖中摸出了一支白玉簪。 她状似松了一口气:“原是误会吴姑娘了,簪子在我这里,我在这里向你道个不是,望你莫往心里去。” 那姑娘淡淡点头:“找到就好。” 那魏姑娘连做戏都不走心,很快就叫众人看明白了这场官司。 这明显就是有意栽赃,不过碍于魏家跋扈,被冤枉的人自己也都不介意了,众人便没作声。 “不过魏姑娘方才有一言不妥。”吴姑娘道,“我母亲从前在魏府洗衣,魏夫人因衣料丢失问责于她,可后来已然查明偷走衣料的另有其人,你们也处置了罪魁祸首,我母亲行得正坐得端,‘有其母必有其女’之言实在无从说起。” 闻言,那魏姑娘脸色阴沉一瞬,转瞬便压下怒气道歉:“是我口误,吴姑娘莫怪。” 话落,她顿了顿,对一旁的伙计道:“为表歉意,这支簪子我便买下了,青光阁新出那两套头面也送来我府上吧,吴姑娘也挑个自己喜欢的,我一并付了。” 虽然她手段拙劣,不过这态度还是叫本对她颇有微词的伙计笑了开来,立时便应了。 吴姑娘淡淡开口:“事情查清楚就好,便不劳魏姑娘破费了。” 魏姑娘也没勉强,点点头便朝裴承允这边来了。 “民女见过平阳侯夫人,见过福安郡主,裴大人安。”她行了一礼,丝毫看不出方才的跋扈模样。 裴承允对她微微颔首,转身对赵瑾道:“母亲,不如去二楼雅间?” “好。” 闻言,掌柜的忙请他们上了二楼。 显然她比温秋意多了一点脑子。 赵瑾几人进了雅间,裴羡看了一旁伙计一眼,问道:“你可认得那吴姑娘?” 伙计忙回道:“回郡主的话,小人认得的,那吴姑娘自幼丧父,仅与寡母弟弟相依为命,那吴母曾在魏府洗衣做事,后头因偷衣料的事被冤枉,还是吴姑娘自己争气,想方设法查到了真相才还了母亲清白,只是后来此事闹大外传,便叫失了面子的魏府记上了吴家母女,方才……那吴姑娘是想给寡母买支银簪做寿礼,恰巧遇见了魏姑娘,后头……便如方才郡主看到的那样。” “原是如此。”裴羡点了点头,同他道了声谢。 “母亲还想叫我请她回京,可人家当真是心有挂碍的,哪里能应下我邀约。”她对赵瑾笑道。 赵瑾也一笑:“便当你无缘吧。” 两人说完这话便同如意糕糕一起挑首饰了,可雅间里的掌柜和伙计们却面露惊讶。 掌柜是个人精,看了裴承允一眼,立即就明白了什么,对伙计们使了个眼色。 今日雅间内的部分对话,是可以外传的。 魏家不过一介商户,只这几句话就足够保那吴家母女不受欺压了。 糕糕挑得很快,立即就选定了一块玉佩给裴西岭。 如意挑了半晌,又挑中了一块葫芦玉佩,也不知她是走心还是不走心了。 前脚将老父亲送的给了哥哥,后脚就又还了老父亲一个模样相似的,质地还没前头的好。 在将两人将给外祖父外祖母等一众人的礼物挑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出青光阁的时候,半数侍卫手里都满满当当。 这是两个孩子对老父亲和一众长辈亲友沉重的爱。 “母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