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小厮回道:“回殿下,这……奴才也不知,此事如今外头知道的人不多,奴才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后,便赶忙来向王爷禀报了。”
成王府是当之无愧的宗室之首,消息必定灵通些。
而为何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能从御书房传出来——不用说,那肯定是建文帝故意的。
他甚至连叫重臣进宫商议的面子功夫都懒得做,因为该防范该准备的早就齐全了。
没见兵部户部那群人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大家的淡定平静,七皇子想了想,还是举起酒杯,继续祝寿:“祝叔祖父松鹤延年,松柏同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罢,他一挥手,立即便有小厮们抬上来寿礼,瞧着似乎挺大块,甚至需要四个人抬。
他满含期待地注视着成王,后者却被他气得手直颤:“北疆战事不知如何,七殿下多关注战事,也好过推杯换盏,祝寿纵乐!”
七皇子再傻都知道这话得慎接,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的环视了一圈众人:“大家这不是都在么?战事要关注,咱们专程为叔祖父祝寿而来,自也要全了礼数。”
不然来干嘛?
就看你臭脸么?
眼见着成王喘气有些急促了,御史们也蠢蠢欲动,六皇子忙转移话题:“七皇帝一片孝心,叔祖父莫要同他计较,不过此时还是战事紧要些,需得尽快进宫与父皇商议,不能为叔祖父贺寿,望您莫怪。”
他这话成功叫成王情绪缓和了下来,眼神隐有欣慰。
二皇子等人也纷纷接话,准备告辞。
无论如何,今日这寿宴都是办不下去的,正如成王所说,这会儿哪怕窝在家呢,都比在这推杯换盏强。
成王自然不会留他们。
众人陆续起身,准备离开。
杜坚也道了告辞,转身时皱着眉头轻声说了一句:“奇了怪了,还真有这么巧?”
“什么巧?”他身边的赵老爷听见了,顺嘴就问了一句。
杜坚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忙闭嘴噤声,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两人本来动静不大,杜坚这模样却叫好奇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只是任谁再问,得到的都只是摇头闭嘴。
这时季阁老看他一眼,提醒道:“若为私事,便不该公之于众,若为公事,大理寺要职官员第一宗旨便是三缄其口。”
杜坚笑着点头:“季阁老说的是。”
“无论公事私事,杜大人都未曾透露半句,季阁老却是多心。”为杜坚说话的竟是一向与他不和的韩锡。
季阁老也没再说什么,微微点头后便大步离开了。
这段云里雾里的对话叫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
倒是一些聪明的盯了杜坚一会儿,不由想起什么,眼神一震。
不过后头再未有人多话,大家忙不迭便离开了。
赵瑾与成王世子妃道别后,便与裴羡上了马车,裴承允在一侧骑马随行,裴西岭则是与丞相等人进了宫。
虽然建文帝没叫他们进宫,但北疆出了事,纵是早就做好了各种防范的意料之中,他们也得进一趟宫。
“母亲觉得皇上此举是何意?”裴羡问她。
“我瞧着像是摆烂。”赵瑾想了一下,又为她解释起了摆烂的意思。
建文帝是个靠谱又稳重的皇帝,从没有过这种战事迫在眉睫还没个动静的情况,不止裴羡,不少人心里都在疑惑呢。
而在历经半个时辰裴,西岭快速回来后,连裴承允都惊讶起来。
“怎得这样快?”赵瑾问。
“皇上说一切皆有准备,不必商议什么。”裴西岭没说御书房那大眼瞪小眼的一盏茶时间。
“皇上说的正是,他不叫你们进宫,许是真的不想看到你们。”赵瑾眼神诚恳。
“……也许是吧。”
“该商议的早就商议完了,费些面子功夫也无用。”裴羡道。
要不秦王世子带那一大票人赶去北疆是单纯去游历么?
“那何时开战?”裴承允问。
北疆李将军打的那一场充其量算“被迫”,要想正式开战,还要建文帝首肯才行。
“在我们进宫前,皇上便已去信了。”甚至都没有意思意思开个早朝与百官商量一下的意思。
赵瑾拍了拍他的肩:“看吧,他今日真的不需要你们。”
裴西岭沉默起来。
赵瑾有些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不算摆烂呢?
最近发生的事可太多了,皇帝也是人,也有心累疲乏见人就烦的时候。
他甚至是在提前安排好一切后才摆烂的。
虽然许多人心里有底,不过在外大家还是装作一副忧心战事的模样,早朝时人人都挂着一张忧国忧民脸。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