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裴羡才回来了。
裴承州顿时就来了精神:“怎么样怎么样?”
裴羡眨了眨眼:“今儿来的人很多,连几位皇子妃都来添妆了,午时姨母更是赐下添妆礼,可叫好些人眼红羡慕呢。”
“……不是!”
“哦对,还有嫁妆,聘礼周府一分没要都给了四姐姐,还着意给她的嫁妆添得厚了三成呢——”
“不是!”裴承州打断她,“谁问你这个,我是问四姐姐……四姐姐怎么样?她心情可好?有没有紧张?”
裴羡笑了一声,这才没再逗他:“四姐姐自然都好,只是瞧着害羞得紧呢,她那般模样,反叫大家打趣更多。”
“四姐姐脸皮薄,打趣她做什么呢。”裴承州不赞同地开口。
裴羡没再理她,与地上乱爬的如意玩了起来。
自这两个会爬之后,赵瑾便将正院里的桌椅等尖锐处都包上了边,白日里更在屋里地上铺了毯子,叫他们自己爬。
糕糕轻易不动弹,倒是如意很喜欢。
裴承州焦虑更甚,逮着裴羡就继续问了起来。
裴羡被他缠得直到裴承允回来才脱身。
“你今儿怎得回来这样晚?是不是躲我?”裴承州敏锐发问。
裴羡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烦人啊。
“有些朝事烦扰,便同寇兄一起讨论了许久。”
听到是同寇丞,裴承州眼神平静了许多,他随裴承允一起赴过几回寇丞的约,虽然年纪相差略大,不过他对寇丞观感很好。
不过:“寇兄成婚多年,我该同他取取经的。”他眼中有些懊恼之色。
裴羡提醒他:“父亲也成过婚。”话落她自己先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裴承州一挥手:“父亲成婚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许多规矩礼数都变了的,同他取经不是上赶着被带沟里去么?”
“你现在去找寇兄也不晚。”裴承允道。
“后日便成婚了,我不找媳妇儿却去找寇兄,这不是该干事儿。”裴承州并不乐意。
“那你也见不着四姐姐啊。”裴羡接话。
“所以我不出门!”
裴羡也无语了。
如裴承州愿,一日很快过去,眨眼间便到了成婚前夜。
赵瑾从小箱子里拿出两本书,眼神微妙地交给裴西岭:“你去宁安院走一趟,交给州哥儿吧。”
裴西岭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一看也愣住了。
见他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痕迹,赵瑾在心里感叹到底还是历练出来了。
“你怎会有这种书?”裴西岭皱起眉头,目光严厉。
爹味儿症又发作了。
“女子成婚前都会有压箱底的辟火图,你不知道么?”
“……我上哪知道。”
他沉默着再次翻开书。
赵瑾嘴角一抽:“不是给你的,你拿去给州哥儿。”
裴西岭脸上终于有了些不自在的模样:“……真给他?”
他一向是严父,现在叫他跟儿子讨论这些问题,他还要脸么?
“也不必担心……有允哥儿在。”这话心大的令人发指。
赵瑾睁大眼睛:“州哥儿管谁叫爹?”
“自然是我。”
“你也知道州哥儿不归允哥儿管啊。”赵瑾冷笑一声。
惯得毛病,还真拿二儿子的教育当成三儿子的责任了?
“……”
裴西岭迟疑着开口:“那我去?”
“难不成要我去?”赵瑾瞪他一眼,“州哥儿没有通房妾室,我也未曾在他身边放人通人事,他只怕如今都一知半解,你不去教谁去?”
指望三儿子?
三儿子自己都不知道通没通,指望他事无巨细地想到这个,还不如做梦来得快。
裴西岭又沉默了片刻,想是也知道儿子不能真不懂,这才拿着书慢吞吞起身。
只是他看向赵瑾的眼神极其微妙和难言。
赵瑾心下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在目送他龟步般挪走后,她立即便关上房门,连带着窗户都关严实了。
不论她有没有感觉错,今晚都必须分房睡,明日有正事大事,不容丝毫有误。
裴西岭在宁安院待了约莫一盏茶时间就出来了,以时间预计,他应该仅限于将书交给了裴承州外加说了几句话,至于后者懂不懂,那就看他自己的理解能力了。
——还不如赵瑾派个嬷嬷去教。
在裴西岭回到正院后,迎接他的只有闭得严丝合缝的房门,连烛火都熄了,明确表示里头人已经安然如梦的事实。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