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西岭顿了片刻。
赵瑾微微偏头,疑惑地看向他。
“可有难言之隐?”
裴西岭摇了摇头,待赵瑾不解地眼神更明显了,这才开口:“方才那庄子里的人……是夫人所养?”
赵瑾点头。
见她没有解释,裴西岭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气,起伏都略快了些:“先前夫人不知我假死,一时想茬也便罢了,可如今我已安然回来,夫人再养着他们……实在不妥。”
赵瑾有点懵:“有何不可?”
闻言,裴西岭睁大眼睛,似是不可思议,险些叫赵瑾怀疑自己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有何不可?”裴西岭轻声重复,却隐隐似有轻微的咬牙切齿声传来,“我活得好好的,夫人养一屋子莺莺燕燕,这合适?”
他还没死呢!
赵瑾好像明白了:“可我养着他们是为正事,侯爷若不喜欢,不理会他们便是了。”
她也明白在这封建时代,自己一个女子开青楼的确有些不合适,更别说裴西岭这个思想保守古板到极致的男人。
他不同意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别说他们不是真夫妻,就算是,她也不会为了男人妥协。
青楼有大用,也是她自己的事业,便是为了孩子放弃她都要考虑再三,更别说毫不沾边的男人。
裴西岭这回是真的咬牙切齿了:“我不理会他们,他们便能不存在么!我是瞎了聋了还是傻了,容得他们来碍我的眼?夫人如今眼里便看不见我,若有朝一日那里头哪位讨了你欢心,莫不是就到我这糟糠夫下堂之时?!”
……什、什么?
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瑾表情更懵了。
裴西岭顿了半晌,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重大决定一般:“若夫人喜爱美色,瞧我便是。”以后不说她举止轻浮还不行么?
赵瑾张了张嘴,又闭上,成功咽下去了那句脏话:“你……我早便看腻了。”
虽然你长的好看没错可你以为自己是天仙么,还瞧你?还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狗男人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她这话,裴西岭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一瞬间胸口起伏更甚:“夫人莫不是还在想着与我和离之事?”
见赵瑾没否认,他周身气势都沉了许多。
昨天敢提和离,今天敢养面首,明天就敢休了他!
猛然感觉到马车内温度陡然下降了不少,赵瑾这才回过神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该是我想问夫人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以为如此便能逼我和离?”裴西岭道。
赵瑾一愣,还真顺着思索起来。
裴西岭眼神更沉:“你想都别想!”
赵瑾翻了个白眼,无奈开口:“和离且不提,他们我是不会送走的,我有我自己的作为,不会待在后宅做你端庄持家的夫人,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妥协。”
这就是三观不同的矛盾了。
勉强叫两个三观完全不同的人做夫妻过日子,矛盾冲突在所难免,或许站在双方的立场双方都没有错,但接受不了彼此固有的认知和三观也是事实。
她默默想,总算明白现代有些情侣分手时那句“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敷衍搪塞,而是真的不合适。
“养面首还需要如何作为?”裴西岭不可置信。
“面首?”赵瑾后知后觉的,终于接上了他的脑回路,“我养面首做什么?”
裴西岭也愣住了:“不养面首,那你养一屋子的绝色男子?”摆着看也不行!
“我开铺子用的。”
裴西岭也终于接上了她的脑回路:“青楼?”
赵瑾头刚点到一半,就被裴西岭的沉声呵斥吓了一跳:“荒唐!”
他转头看向赵瑾,迎着后者清亮的眼睛,顷刻间堆了一肚子的斥责却卡在了嗓子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竟有种庆幸的感觉。
若从一开始赵瑾说是准备开青楼,他指定要百般阻拦斥责,哪有女子开这个的?!
可在经历过绝色面首之后,他竟诡异的能接受青楼了。
赵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所以你方才以为我是要养面首?”
裴西岭没说话,赵瑾微一挑眉。
管养面首叫一时想茬?
他人还怪好的嘞。
想起他那日夜监视的人,赵瑾又问:“侯爷先前不知这庄子里是哪些人么?”
裴西岭摇头:“你那手下防守极严密,我的人找不到机会,还是方才你带着孩子进去,才叫他钻了空来报与我知晓。”
果然还得是卫封。
靠谱!
“所以侯爷是方才才知?”赵瑾迅速抓住了重点,“那你出城来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