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裴羡,说道:“吴桂香故意换走你,还对你百般虐待打骂,这都是不争的事实,甄思文作为她的儿子,被连累是必然,我不会再针对他们,却也不会为他们分辨洗白,甄思文承了吴桂香的生养恩和甄家的供养,自然也该承担吴桂香的过错所带来的种种影响和变化。”
她将自己的看法细细说与裴羡听。
裴羡也并不是善恶事理不分的人,自然听明白了赵瑾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
赵瑾道:“你哥哥们课程表你应是看过了,虽然如今启蒙先生选好了,不过其余琴棋书画和骑射这些,你若有喜欢的,母亲再给你请几个先生来教导。”
裴羡的先生赵瑾是选了好几日的,到底是启蒙,无论才学还是品行三观,都是要考察的重点。
最终她选中了赵夫人引荐的,云州叶氏的一个旁支寡居女子。
叶氏素有诗书世家之称,便是近年来没落的厉害,其百年传承下来的底蕴内涵和人脉也不可小觑,朝中不少官员家眷都与叶氏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叶氏女子自幼同男子一样读书习字,所受教导皆以大义家国著称,三观正又文墨好,裴羡有这样的先生教导,无论对她本身才学还是日后前程都有好处。
虽说寡居这点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说道一二,可就叶氏女这点就足够堵他们嘴了,对裴羡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而裴羡听到此言,没多想便道:“琴和棋我都有兴趣的,还有筝和琵琶,羡儿都想学。”
说得毫不犹豫,显然她是提前考虑好了的。
赵瑾笑看了她一眼,裴羡已经输在起跑点,于书画这种格外看重日积月累功夫的显然不能立见成效,而相比之下倒是乐器见效快一些,也更能养出气质来。
裴羡自己有想法,赵瑾自然没什么意见。
裴欢颜犹豫了一下,也道:“母亲,颜儿能不能也同姐姐一起学琵琶?”琴和筝她都会,不过没有碰过琵琶。
赵瑾顿了一下,倒是裴羡应道:“所幸我一个人也是无聊,不如便叫妹妹一同来吧,也是个伴儿。”
一个人无聊,所以需要她陪着解闷?
裴欢颜脸色一僵,不过她没说什么,垂下眼眸。
赵瑾看了她们一眼,也应下了。
两人都还有课,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惜夏换了一盏热茶,端上来放在赵瑾手边:“奴婢瞧着,大姑娘倒是对那甄思文有些残存的情分。”
赵瑾端起茶:“到底是当做亲大哥处了那么些年的,又对她不错,心里自然会念着。”
倒是这样重情的裴羡,叫她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也能放心将自己的感情投注在她身上。
“您说的倒也是。”惜夏点点头,“倒是奴婢方才看那甄思文倒是个城府颇深也进退有度的,可惜却生在甄家,不然奴婢高低得将她弄来为夫人效力。”
赵瑾失笑:“你对他评价竟这样高?”
惜夏重重点头:“奴婢好歹活了三十多年,看人的水准不说十分,再不行也有七八分了,依奴婢看,这甄思文的确是个可造之材,聪明懂进退,难得也不嫌家穷母丑,没有一些读书人身上的清高酸腐气,弯得下腰,低得下头,还是为父母赔礼告罪。”
赵瑾深思:“那倒是可惜了。”
“可不是么。”惜夏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惋惜,“姑娘能被换走,如何长子就不能呢,若非时间不对,奴婢好悬要查查这甄思文是不是夫人亲子呢。”
一样的年纪,怎么区别就能这么大。
对比裴承志,这波甄大壮夫妻赢麻了好么。
惜夏实在替赵瑾馋人家儿子。
知道了她的想法,赵瑾嘴角一抽:“不必羡慕旁人,我还有俩好儿子呢,不比他甄思文差半分。”
亏得惜夏敢想,裴承志出生时侯府那位精明的老夫人可还活着呢,再说那可是平阳侯的长子,谁吃饱了撑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换他的儿子。
惜夏敛下心中的遗憾,同赵瑾说起了方才没说完的话题:“京郊的庄子还需些时日建,不过奴婢只买了五百亩地,然后您先前说的那个地方正好有人出手庄子,奴婢便买了个现成的,地方倒是宽敞得很,只是里头的下人需要重换一茬。”
赵瑾点头:“叫惜冬去办。”
惜夏应下,继续道:“还有铺子,奴婢依您的想法,在南街买了一个两层高的大铺面,北街买了三个,其中有两个相邻的奴婢已经使人去打通了,惜冬那边也准备好了工匠,不知夫人想要如何改造?”
赵瑾从桌边抽了几张纸出来递给她:“就按照图纸上的来,不过这只是大体模样,有些细节就叫他们看着来就好。”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
“是。”惜夏接过看了看,“这样的布局和装饰倒是新颖得紧,夫人果然奇思妙想。”
“不过是得人馈赠罢了。”赵瑾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