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之城,沈宴正被星空中的画面震撼。 无论他如何揉眼睛,依旧是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美丽的少女,有着人的脑袋,飘逸的银发,有着鹿的身体。 身体上长满了夸张的触须,张牙舞爪地缠绕在怀抱的猩红月亮上。 她的眼睛就像是在深空之中,俯瞰这个世界。 这时,赵阔用手遮挡住了沈宴的视线:“别直视她。” “我们人类给她起了一名字,少女俄斯忒斯,她是最接近未知的存在,凡直视她或者听到她声音的人,都将陷入无尽的疯狂,死亡或癫狂将是唯一的结局。” 沈宴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惊讶的问道:“人类给她起了一个名字,没人知道她是怎样的存在吗?” 这下轮到赵阔奇怪了:“为什么要知道她是什么?” 沈宴:“……” 这是一个不允许探索和求知的世界,凡是追寻这些的人,都将死于厄运和非凡。 久而久之,人类就生出了一种自我保护系统,看见任何不被理解的东西,都尽可能麻木地去接受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危险,而那些像他刚才这样,震惊于未知之人,寻根问底之人,死得特别快。 其实不仅仅赵阔如此,像沈宴拉进幻境的那些人也一样,包括杰拉斯大主教,他们从未想过去探索高山之上的未知到底是什么。 因为想要活命,铭刻在骨髓里面的习惯,让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必须是接受它。 这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世界的人,很难想象的。 舍弃求知欲,舍弃对未知的好奇,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样,只是这些人估计都死得差不多了。 赵阔继续道:“少女俄斯忒斯,是一位陷入沉睡的存在,只有群星运行到固定的位置,天空呈现异象之时,她才会苏醒。” 赵阔说的正是一年一次的绯月之夜。 沈宴尽量让自己理解和接受看到的一切,心里不断自我暗示,这个世界本就有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不差这一件。 比如,除了被关押在达蒙之海下的两位真实存在的神,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其他神的存在,半神维克多半神依喜是神和人类女子诞生的后代,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你要是询问,是哪一位神诞生下的维克多和依喜,又变得无人知晓了。 又比如,沈宴那个时代是没有神的,无神论是主流,但是主宰世界规律的生命熔炉上却刻着关于神的信息。 既然无神,又是谁将神的信息刻在了生命熔炉之上? 追寻疑问,只会得到更多疑问。 而且越追根问底,就越会因为知道的东西产生无限的恐惧。 人类最古老的感情是恐惧,也是对人类影响最大的情感,比如对深海的恐惧,对星空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等等,恐惧会让人疯狂,变异,厮杀。 所以,对所有无法理解的 东西,都当成不理解宇宙是如何运行一样去对待和接受就行,反正这个世界,不需要道德和秩序。 混乱和无序才是世界的本质,一但产生了道德和秩序这样的文明,那注定永远只能是低等文明。 沈宴回到虎豹佣兵团的时候,仓库的窗子都已经关得死死的。 猩红的月光被完全隔绝在窗子外。 今夜,没有人会去做其他事情,都安心的呆在家里。 赵阔将装钱的盒子摆在床上,开始数今日的收入。 他喜欢铜鸠鸠在指尖跳动的感觉。 这时,突然,沈宴肩膀上的小树木人直接冲了过去,跳上赵阔的床,小腿一蹬,跳进了装钱的盒子。 速度太快,沈宴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小树人凶狠的将盒子里面的铜鸠鸠刨到他身下,跟老母鸡孵小鸡一样,整个身体都匍匐在铜鸠鸠上。 还凶巴巴地瞪着赵阔手上的那个铜鸠鸠。 都是他的。 沈宴都惊呆了,一会看看赵阔,一会看看小树人。 这遗传未免也太离谱了,这么点大的孩子,护食或许还能理解,但他能懂钱是什么东西? 只要有人试图从盒子里面拿钱,小树人就发出凶狠的声音。 沈宴:“……” “……∞∞” 沈宴心道,多乖巧的小树人啊,长得跟等腰三角树一样,怎么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铜臭味了? 沈宴也头疼到不行,找了点柔软的布料,垫在铜鸠鸠上面,这样睡着也能舒服一些。 可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