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先生昨天一日奔劳,昨日於诸家所得之财货,陈君赏给了我曲,不能亏待先生,等下我派人给先生送去些!” “岂敢、岂敢!”这将准备送给苏建的财货,苏建心知肚明,不是为慰劳他昨日的奔劳,是为满意他刚才对刘昱的回答。 …… “姑丈!按下葫芦起了瓢!戴利违我军令,私领部曲进城造成的恶劣影响还没消除掉,曹幹又敢违我军令,抢了南乡士绅!南乡士绅陶俊,是钱主簿小妻之父,钱主簿曾与我提及过他,虽未明言,不外乎欲请我照顾他几分!被曹幹抢了!姑丈,我等议定的大事被彼辈屡次坏之,不加严惩是不行了!”刘昱气呼呼地说道,“我欲重惩曹幹!姑丈、阿姊何意?” ——“小妻”和“下妻”的意思一样,亦是时下对“妾”的称呼。 刘小虎说道:“阿弟,阿幹这事儿,与戴利那事儿不是一回事儿,不能相提并论。” “阿姊,怎么不能相提并论?都是违我军令,私抢士绅,坏我大事!” 刘小虎说道:“还是有不同的。” “不同何在?” 刘小虎说道:“戴利私领部曲进城抢掠,是为私欲;阿幹抢陶俊等家,非是为己。” “非是为己?” 刘小虎指向被李顺、李铁留在帐中的那面伞盖,说道:“他把得来的粮,部分分给了南乡百姓,余下的如数拿来给你,他自己一粒粮没有留,他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看着伞盖,收起如玉葱指,在案上轻敲了两下,沉吟说道,“‘万民伞’,这个名字确然好名。” “虽是分给百姓,但是他抢了陶俊等家!” 刘小虎问陈直,说道:“姑丈以为呢?” 陈直抚须说道:“可谓有一失,有一得。得失相较,五五之分。” 刘昱问道:“姑丈此言,是何意也?何谓一得一失,五五之分?” “抢了陶俊诸家,有损郎君礼贤之意,此一失;分粮百姓,得了此‘万民伞’,此一得。固然损郎君礼贤之意此失,短日来看,或重於万民伞此得,然张此‘万民伞’於车,随郎君出行,不需人传颂,凡郎君至处,士民亦皆可知郎君爱民之心,久远观之,却又是得大於失矣!” 刘昱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听得进陈直、刘小虎的话。 他怒气虽是仍有,听了陈直这话,却是能暂将怒火按下,依照陈直的这个思路,转做思量。 想了会儿,刘昱说道:“若将此盖张於车上,确是对我仁人爱民之名能有所帮助,可是姑丈、阿姊,这车盖上的指印、人名,如果不像曹幹所说,其实并非是南乡吏民所按、所书呢?” “十之八九,不是南乡吏民所按、所书。即便是,朱博、黄章、陶俊等名,必也是被曹幹强逼所书。”陈直推断说道。 陈直的这个推测不错。想那陶俊是被曹幹抢的苦主之一,他怎可能会愿意在这个伞盖上写上他的名字!至於朱博、黄章,他俩焉会不知如果在这伞盖上留名,就会大大得罪陶俊等乡豪?曹幹早晚是要走的,陶俊等不会离开南乡,他俩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也肯定不会愿写。 以此推之,朱博、黄章、陶俊的名字八成不是他们亲笔写的,或是被曹幹逼着写的。 又其余那些指印,南乡十几个里,车盖就这一个,分粮的时候,可以抢完各里的富户,就地分给各里的百姓,伞盖难道还能一个里、一个里的拿过去,让百姓们按指印?想想都不太现实。不过,指印实际上倒是无关紧要了,指印罢了,谁还会一个个亲去比较?真假皆无妨。 刘昱说道:“我也觉着这些名字、指印不似真的!姑丈,你说张起此盖,可不需人言,便能传我仁人爱民之名,话是不错,可指印、名字既然为假,我又怎好将此盖张用之!” “名字、指印真不真,不重要。离了海西,谁知真假?” 刘昱并非奸猾之辈,少读经书,从小到大,一向以“诚信”为美德,让他知假作假,他有点抵触,兼以对曹幹余怒犹盛,蹙起眉头,问刘小虎,说道:“阿姊,你的意思呢?” 刘小虎说道:“阿幹这个人……” “什么,阿姊?” 刘小虎说道:“绝非戴兰、戴利、曹丰诸辈可比!我本以为他只是机智有勇,颇有见识,於今观之,他不止於此啊!” “阿姊何意?” “别的就不说了,只这粮,试问之,阿弟,若是你,你能将你所得之粮,取出些分给百姓么?” “……,阿姊,咱们欲成大事,常愁部曲不足,但凡得粮,首先自是用来募兵!” 刘小虎说道:“是呀,我也是这么想,但阿幹却能将粮拿出,分给贫民!阿弟,就这一点,便显出他的不同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