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高长自知董丹所言在理,因没有和他在这上头争论,忍住怒气,尽量平和地说道:“是,董大兄,所以我说,不敢说这堡子是我等打下的,但堡墙是不是我等先登的?堡门是不是我等先打开的?加上刚才死的这俩,为这些,我部折损了十来个兄弟!我的腿也受了伤!……董大兄,你一句话,田交降了,田交这院子,我等就不能进了?” “不能进了。” 高长说道:“那我的人就白死了?” 虽是紧张,曹幹的头脑清醒,他心中一动,想道:“还有在这半个月里,围攻坞堡死掉的……” 有心提醒高长,可此刻不好开口。 却也不必他的提醒,高长说道:“还有这半个月里,为打这坞堡而死掉的各部的兄弟、受伤的各部的兄弟,也白死了?白伤了?” 张歆叹了口气。 高长问道:“张君为何叹气?” 张歆笑道:“高从事端得伶牙俐齿,你这是想用死去的各部兄弟、受伤的各部兄弟,来威胁董从事,质疑董三老的决定么?” “我并无此意……” 张歆笑道:“若无此意,那高从事你就别说了。” “张君、董大兄,半月之间,攻这坞堡五次,我们这队人,托董三老看得起,每次都上阵,我等从无怨言,相反每次围攻,俱是奋不顾身,今日终将此堡打下,却不许我等进田交院子?我高长,实不知这是何道理!”高长已在尽力抑制,但董丹的轻蔑、张歆的傲慢,却终於让他有些抑制不住,怒气忍不住的从话里窜了出来。 张歆未有理会他的这话,转顾稍远处,笑道:“这半个月来,数次围攻坞堡,各部都有参与,也都很卖力气,董三老全都看在眼中。田交请降,董三老之所以会答应,那是因为董三老有他的考虑,总之也还是为了咱们这支队伍能够更加壮大,这些且不必多说,回头董三老会亲给大家解释,但大家伙儿这些天打坞堡的功劳,董三老是不会不赏的!” 田交是坞堡的主人,人人知道他家才是大肥肉,所以入坞堡后,首先赶来田交家的,并非只有高长、董丹,还有几个别部的头领。 和高长共同攻打西堡墙的那位“戴从事”就在其中。 ——田交家的护院并非全是被高长等人杀死的,戴从事等适才也有帮手。 此时,这些人就站在张歆所看的地方。 张歆看着他们,见他们俱已被自己的话引住,就接着说道:“董三老接受田交投降的条件之一,是要他献出家产。董三老的为人,你们素来清楚,最是慷慨大方,田交献出的家产,董三老已决定,分给大家!”顿了下,又笑道,“还有,在董三老的亲率下,郡兵被咱们打了个丢盔卸甲,缴获虽尚未清算,然必甚丰,这些缴获,董三老亦不会独吞,也会分给大家!” 几个头领听完张歆的话,彼此相顾,都露出喜色。 今天的战斗,这几个头领和他们的队伍大多没出什么力,郡兵主要是刘小虎、董次仲部挡住的,坞堡主要是高长部打进来的,他们本就算是“坐享其成”,现在董次仲不仅愿把田交的家财分给他们些,还肯把从郡兵处得来的缴获也分给他们些,他们当然高兴。 戴从事晃动肥胖的身躯,上前半步,诚恳说道:“董三老素来仁义,仗义疏财,我等自是知晓,要不然也不会董三老大旗一竖,兄弟们就竟先奔投!我老戴先多谢过董三老的仗义了!” 他扭脸对高长说道,“高大兄,董三老既已放下话来,会把田交献出的家产,还有打败郡兵的缴获全都分给各队,那依我看啊,这田交的院子,进不进,就都一个样了!你腿上负了伤,别在这儿待着了,……走,走,我扶你,咱找人给你看看去!” 刚与田交家护院动手时,戴从事的儒冠掉了,他没有再戴,提在手里,就来扶高长。 高长哪里肯走! 漂亮话人人会说,可放到真格上,真的会按说的话去办么?恐怕就不一定。 如前所述,高长这么卖命的打这坞堡,一是为名,一是为财。 却於今在董丹嘴里,他先登坞堡的功劳竟好像是微不足道似的,要命的是,董丹说的还有道理,则是已在“名”上,没有完全达成他的目的,那么如果在“财”上,再落个空? 那这一回打这坞堡,高长岂不是两边都没落着? 在付出了十来个乡人部曲战死,他自己腿上受伤的代价后,落了个两手空空? 就莫说指望着“名”、“财”俱获后,招兵买马,以抬高他在义军中的位置了,反而是实力大损。要知,他手底下总共也就一百多人,死了十来个,那就是折损了将近十分之一! 再进一步说,今日若是就此铩羽而归,那便不仅战前许诺给曹丰、田武等的“抢钱、抢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