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运转,到底是何道理?
再一日,先生教授道:“君者,代天理世者也;民者,君之所御者也。君不行天意则废,民不顺君牧则罪,此乃治国之道也。”
问:“民生非为君也,不顺君牧则其理可解。君生乃天之意也,君背天意是何道理?”
答:“神遣君代天理世。君生则如将在外也,将在外则君命有所不受;君出世则天意有所不领。”
“神有变化之能,造物之功,何以不造听命之君乎?”
“先圣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
这个问题,家中之人亦不能回答。
于是我四处求教相邑的名士,足迹踏遍了相邑的土地。
一日,商老先生教授道:“天下之事,和为贵。失和则交兵,交兵则相残,相残则两伤,两伤则有害而无益。故与人利则利己,与人祸则祸己。”
问道:“天下失和,百姓之大害也,君何以不治?”
先生反问:“民争,乃失小和也;失小和则得小祸,然而君可以治也。国争,乃失大和也;失大和则得大祸,大祸者,君之过也,何以自治?”
我再问:“君不可自治,神何以不治?”
先生道:“先哲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
三年,先生不能回答的问题似乎越来越多。
商老先生本就是名士,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即便我拜访了相邑的所有士人,遍读了相邑里所有的典籍,却依旧没有答案。
我已舞勺之年,这些年来,除了商老先生以外,没有人能够再回答我的问题,而即便是老先生,大多数时候也是将答案推到没有记载的古籍上去。
我虽然没有放弃学习,但每天很多人的时间,是坐在房顶上,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后来,经过商老先生的介绍,我被引荐给了周都的太学博士。
周都,比之陈国要更加繁华的地方,典籍如海,贤士如云,天下之圣地也,那里一定会有人解决我的问题吧。
在母亲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我离开了家中。
三日之后,我抵达了周都,拜见了博士,入太学之中。
太学的课程涉猎范围极广。
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
《诗》《书》《易》《历》《礼》《乐》无所不览。
文物、典章、史书无所不习。
我在太学中学习了三年时间,学会了很多。
后来,太学博士又推荐我进入守藏室为官。
守藏室是周都的典籍收藏之所,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书,汗牛充栋,无所不有。
这下当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又用了三年,通读了守藏室内的所有藏书,没有遗漏,对于文章的理解也渐臻佳境,渐渐通晓了礼乐之源,明白了道德之旨。
三年后,未满二十岁的我任职守藏室史。
天下文人,皆知我名。
但是,我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这个世界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天上之天有何物?
神明因何而存在?
在明白了很多东西后,这些问题非但没有得到解答,相反,他们更让我困惑了。
我终日沉浸在这些问题的思考中,茶不思,饭不想,但我没想到,我还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就发生了一件将我所学的一切全部推翻,甚至让我开始怀疑世界的事情。
——
“所以……这是一篇自传?”
顾北皱着眉头,看着诺诺一点点慢慢将帛书翻页。
因为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能让这本帛书完整保留到现在,但是翻阅的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防止损坏。
昂热还在边上一点点梳理文章的内容,他的文化水平是不错,但是文言文这种东西是天朝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天朝人只要打眼一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文言文,对于西方人来说无异于天书。
顾北抓着头发道:“这故事也没什么特殊的啊,和《史记》里的记载差不多啊,难不成这是老子写的一本自传?那这应该是世界上第一本自传体了吧?”
顾北嘴里说些有的没的,诺诺翻开下一页,没有急着翻译,而是顺着顾北的话说到:“至少,我们确定了这个李耳就是我们知道的那位老子,而且,故事的重点应该还在下边,在那件推翻了老子所学的一切,甚至让他怀疑世界的事情上……”
“……你觉得会是什么?”
昂热也反应过来。
三人对视一样,异口同声:“龙。”
一个能够让博学者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怀疑的事情,那必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那种无与伦比的冲击感,甚至比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