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你姐夫怎么可能打你?他这么……” 她想说他疼燕淮,但仔细想想,疼爱燕淮的好像一直都是她跟女儿,跟女婿严勇好像关系不大,但似乎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家闺女的底气当然是源于严勇。 这个出身草莽的男人不拘小节,家里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几乎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到了她女儿的手里,这样的女婿,哪能不讨丈母娘喜欢? 若说有什么不好,倒也有。 就是出身。 严勇的出身太差了,这让出身勋贵的燕夫人自恃高人一等,寻常都是俯视这个女婿的。 不过燕夫人一直觉得,自己俯视的目光相当的隐晦。 毕竟现在燕氏一族没落了,全要仰仗严勇在圣上跟前得宠才能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也不敢俯视得太明显。 但大体而言,对这个女婿她还是满意的,毕竟自家没落了是事实,总要有所仰仗。可是这个严勇,竟然敢欺负到自己儿子头上来。 燕氏不信。 “胡说八道!你姐夫整日不是在陛下身边就是在军营,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欺负你?” 没错,再燕夫人看来,严勇就是忙。 所以他也没时间疼爱或是欺负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她几乎可以肯定。 再说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后院完全交给一个女人,足以见得他对这个女人的爱重。 而她教养出来的女儿,就得到了这样的爱重。 燕淮委屈道:“娘,您连儿的话都不信吗?” 燕夫人就是一噎。 丫鬟上药的动作又是一重,燕淮疼得嗷嗷直叫。 燕夫人赶紧道:“还是我来吧,笨手笨脚的,还不快下去!” 丫鬟如蒙大赦。 燕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即便是燕氏家族没落了,可也远比一般老百姓体面得多,家里总有使唤的丫鬟婆子,不需要燕夫人做什么。 年轻的时候她或许还会自己动手,或是讨好自己的丈夫婆婆,或是就是为了找点事情做做。 可上了年纪之后,燕夫人就不爱动弹了。 作为家里的老太太,她什么事都不用做,晚辈和下人们自然会把事情办好,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多年不动弹以后,燕夫人下手也没个轻重,燕淮疼得更厉害了,“嗷”地一声,差点没把药给打翻了。 外面的仆妇听见声音,没有燕夫人的吩咐也不敢进来,就着急地站在门口张望。 倒不是她们多么的忠心,只是这位小主子遭殃,老主子心疼,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进不进去?” “老夫人没吩咐,谁敢进去?” 话音刚落,燕夫人已经喊道:“来人,快来个人。” 众人:“……” 燕夫人身边使唤的嬷嬷是个好手。 燕夫人年轻的时候嫁过来正值燕氏没落,为了支撑家计吃了不少苦头,因此落下了病根。 而为了讨好燕夫人,她身边的这个仆妇专门去学了按摩。 有点功夫在手上的老嬷嬷下手格外有轻重。 该轻的轻,该重的重,总之总算是把这位小祖宗给伺候好了。 这时,下人来回禀说姑奶奶回来了。 燕夫人见燕淮哭得跟泪人似的,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一听女儿来了,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道:“让她赶紧来见我。” 燕氏一来也是抓着燕淮的手哭。 反倒是燕淮,原本哭得跟个小可怜似的,跟他亲娘撒娇。 但见了姐姐反倒是一副很坚强的样子。 “阿姐,我没事,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就是被姐夫打了二十军棍吗?我扛得住。” 燕夫人听了更心疼了,责怪道:“你这个当姐姐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让女婿把人打了?好好的打他做什么?纵淮儿做错了什么,也有你这个当姐姐的,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在。” 言外之意,严勇这个当姐夫的多管闲事。 好好的把自家的宝贝疙瘩给打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像话。 燕氏一听就有些尴尬。 她身边的秦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立即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燕夫人听了更生气,“什么?就为了两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 “慢说我们家淮儿就是口头跟她们玩笑两句,就是真怎么的,大不了咱们燕家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