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气好,严凤茹又制了不少果干。
概因这些果干十分受欢迎,家里皮小子又多,甭管严凤茹做多少,一人抓一把都没剩下多少了。
严凤茹有心想给远在京城的堂弟们,以及侄孙们多准备一些,也是她这个当堂姐/堂姑的一点心意。
对小辈而言,她是长辈,亲手制些零食,虽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却是一份心意。
至于对那素未谋面的小婶,严凤茹把两个女儿的话听进去了,到了燕氏这样的年纪,对她的儿孙好,比送什么贵重礼物都重要。
除此之外,还有她找周氏专门绣制的腰带,抹额,还有护膝,以及样式雅致的荷包。
据说燕氏出自将门,自小习武,或许是练得狠了,后上了年纪,每到阴雨天就手脚疼,抹额和护膝这样的东西算是极贴心的了。
至于那颜色鲜亮的腰带,雅致的荷包,则是给大堂弟媳妇的,严勇的长子今年十九,两年成了亲,育有一子,今年一岁多了。
最小的堂弟才九岁,想必那些果干他也能看得上。
严凤茹耐心的制作果干,严凤娇已经拖家带口得来了。
不仅严凤娇和吕宏卓,连吕老爷子和孙氏都来了,连着乳娘抱着最小的哥儿,严凤娇自己牵着三哥儿,还有两个大的,浩浩荡荡来了。
连严凤茹都吓了一跳。
还是顾玉珠说:“估计不是小姨本意。”
严凤茹这才想起,这吕家想北上做生意,好不容易碰上媳妇儿娘家有这样好的关系,况且小叔是长辈,算起来跟吕老爷子是平辈,又是京城来的大官,那他们过来拜访也说得过去。
“你去拿我珍藏的那罐茶叶。”
严凤茹如是吩咐顾玉珠,又对小婉道:“盯着你姐姐,不许顽皮!”
严凤茹手里藏着上好的老君眉,小小一罐子就用了将近半两银子,当真是金贵。
顾玉珠“噗嗤”笑了,“晓得了,那是您的宝贝,我一定不碰,专门招待贵客的。”
严凤茹嗔了她一眼,没工夫跟她混闹,就出去了。
其实严凤茹并非舍不得给顾玉珠喝这茶,以家里的条件,便是用那茶水让日常饮品也不是供不起,就是严凤茹早年的经历令她对名贵的茶叶有种说不出的敬畏。
顾玉珠其实能理解,寻常老百姓家连饭都吃不饱,就更别说是这些享受的东西了,这些都是物质生活富足的富人们享受生活的东西。
换句话来说,这种茶叶在古代是逼格高的奢侈品。
而顾玉珠不会喝茶,胡乱泡,一口闷,严凤茹就说给她喝茶就是“牛嚼牡丹”,干脆就别浪费了,都留着招待客人。
顾玉珠不会泡茶,小婉的手艺却很好,她不紧不慢得用小泥炉煮水,煮好之后倒水的动作又流畅又漂亮,又轻又缓,烫出来的茶颜色又醇又亮,漂亮极了。
顾玉珠忙不迭喝了一口,入口回甘,一点都不苦涩。
瞧瞧!这就是生活!
但她就是泡不出来这样的茶色,小婉说她太急躁,的确,顾玉珠在泡茶上的耐心不如伺候田地,种菜种花种果子她在行,泡茶她不行。
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她还想再来一杯,被小婉拦住了,“前院的客人该等急了。”
顾玉珠微囧。
“那咱们走吧。”
……
自两家结亲后,严凤娇倒是常回娘家,早些年吕宏卓宠她,孙氏看在两个双生子孙子的份上不会刻意为难她,却也不会跟老爷子一同到青山村拜会。
一来,严凤娇双亲早就不在了,也没有在世的拥有足够分量的长辈,没这个必要,二来光凭严凤茹姐弟几个也没这样的面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
孙氏早听说儿媳的那位长姐是个本事人,兄弟们个个都长进,却也没放在心上,再如何也越不过吕家去。
吕家如今小有家产,就盼着两个孙子能考个功名,改换门庭。
而严家不过是泥腿子。
是的,孙氏打心底是看不上严家的,若非当年儿子执意求娶,她必然不愿,好在那小严氏竟是个有福气的,先是诞下一对双生子,又陆续给她生了两个孙子,孙氏心里的不快也就散了。
虽说小严氏依然没达到她心目中儿媳妇儿的标准,却也不会过于苛责。
如今第一次到青山村来,她满以为再体面也不过是宽敞些,乡下的地不值钱,稍微讲究些的人家都会攒上几年的银钱,买上一块大些的地,但房子不会特别讲究。
土坯,石坯,至多就是土坯外面再糊一层白,院子里再修得齐整些就是体面得不得了了。
谁知进了这大严氏的房子,孙氏才知道自己小看了他们。
严氏这房子是青砖大瓦房,院子里也铺了青石板,进门是壁影,刻画着荷花锦鲤,十分生动有趣,小道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