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猜测,这就是巴尔斯既佩服又畏惧的火筛了。 “尊敬的火筛塔布囊、伊锡克公主,我是腾格里的使者刘柳儿,也是巴尔斯的未婚妻。”秦柳恭敬地上前行礼。 塔布囊是尊称,指同成吉思汗后裔结婚者的称号,相当于汉人称呼中的驸马爷。 伊锡克公主是巴尔斯的同母异父姐姐,是满都海皇后和她第一任丈夫满都鲁汗生的女儿,也是火筛的妻子。 男人并未说话,目光深邃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柳,才缓缓开口。 “你就是帮助汗庭和大明重开互市的那个女人?” 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 秦柳有些汗颜。 “谈不上。互市明面上还是停摆。 民妇只是想用自己的本钱去草原上贩三四十匹马回大明贩卖,谁知道阴差阳错居然促成了一万匹马的大交易。民妇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还是汗庭和大明各取所需,打了一个私下贸易的旗号而已。” 火筛淡淡嗤笑:“你倒是聪明,没有回到狡猾的汉人那里被卸磨杀驴。说吧,你来我们土默特部想干什么?” 秦柳暗暗叫苦。不会火筛也希望自己帮他撮合与大明王朝的交易吧? 那也得她能活着回去,厚着脸皮去找朱岳攀交情才行。 秦柳脑中突然闪过一阵亮光,计上心来。 “尊敬的火筛塔布囊,民妇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把巴尔斯和他的两个孩子带回多伦,二是,促进土默特部乃至右翼与大明的和谈与贸易。” 火筛似笑非笑地与他身旁的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拍了拍女人扶在他椅背上的手。女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看向秦柳,说出的话却不大好听。 “衮必里克和俺答是好孩子,火筛和我以亲子相待,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那就是说衮必里克和俺答在这里并没有吃什么苦了。 秦柳悄悄松了口气。 “衮必里克和俺答能得到亲姑姑和亲舅舅的厚待,是他们的福气。 只是,达延汗和满都海皇后对这两个孙子也是思念至极,他们是汉庭和土默特部的血脉纽带,应该受到大家的重视和喜爱。 想来,两个孩子也会想看到土默特部和汉庭的进一步联姻。” 秦柳这纯粹就是画大饼,信口开河。 谁料到,火筛和伊锡克公主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挥挥手让侍从把她带了下去。 秦柳被带到一个环境尚可的蒙古包安歇,伺候她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蒙古姑娘,态度恭敬。 秦柳猜测是自己说了什么话戳中了火筛夫妇的痛处,才被突然赶了出来。 她试探着与蒙古侍女攀谈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哈敦,我叫图雅。” “你们火筛塔布囊,有几个孩子?” 图雅态度恭敬地有问必答:“我们塔布囊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了鄂尔多斯部领主满都赉阿固勒呼的儿子。两个儿子,都已经魂归腾格里了。” 秦柳恍然大悟。 火筛没有儿子,后继无人,所以想培养巴尔斯的儿子继承自己的部落,给自己养老送终? 秦柳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算是什么事儿? 这对衮必里克和俺答倒不是坏事,可巴尔斯会同意吗?他人又在哪里? 秦柳直接问了图雅。 图雅只摇头:“奴婢最近没见过巴尔斯王子。” “那乌鲁斯王子呢?就是阿巴海济农,他来过土默特部吗?” 图雅点点头:“阿巴海济农在这住了一阵子,又去了永谢布和鄂尔多斯部。” 秦柳问道“鄂尔多斯部和永谢布离这里有多远呢?” “永谢布离得不远,往西不到三百里。鄂尔多斯部离得远,得再往西走五百里。 不过,十二月初一是冬日大集会,也是拜祭成吉思汗陵的日子,阿巴海济农通知各部首领齐聚成吉思汗陵举行祭祀仪式,想来哈敦要见巴尔斯王子,能在大集会上见到。” “这冬日大集会和成吉思汗陵祭祀,是每年都有吗?” “冬日大集会每年都有,成吉思汗祭祀一般分平日祭、月祭和季祭,都有固定的日期。专项祭奠一年举行六十多次。” 秦柳有些郁闷自己的口无遮拦,惹得火筛与伊锡克公主不快。 满都海皇后这么能生,伊锡克公主膝下子嗣却这么少,实在令人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