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正出门,与小哑巴打了个照面,她急急地向他使了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便出了屋,脸上浮起笑容安抚那个身上沾了一些泥土的男人:“没事没事,误会而已。” “大人去前面继续喝酒吧!”她已经回过了神,刚才炕上与女人拧麻花的这个狗男人一身服装不同于普通士兵,明显是个百户,她可惹不起。 这时,千户张大人也走了过来,他笑着问道:“陈百户怎么这么着急,人家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也来凑热闹了?” 说着,还瞅了一眼秦柳,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秦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头巾什么时候已经丢了,乌黑秀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她这一年多营养均衡,底子又好,容色与那些还在生存线挣扎的普通媳妇女人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陈百户抻了抻衣襟,满面怒色的脸上气息平和了许多,他瞪着小哑巴的后背,怒哼了一声。 秦柳一看就知道,这位陈百户极好面子,一是怕与屋子里女人相好的事被众人抖搂出来,二是被人扔出屋,扔在了泥地上,太损颜面,需要找个台阶下。 她连忙上前行礼赔罪:“实在是我娘家小兄弟不懂事,孩子小又没见过世面,得罪了陈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原谅则个。” 张大人多看了秦柳几眼,才拍着陈百户的肩膀笑道:“兄弟,给大哥几分面子,喝酒去!” 陈百户怒瞪了小哑巴几眼,才跟着张大人走了。 张大人边往前头的燕子楼走,还不忘回头看秦柳。 秦柳则拉着小哑巴,让他回了西屋,把门拴上才去了东屋看一老二小。 方才那个拧麻花的妇人正忐忑地站在东厢房里不知所措。 秦柳看都没看她,先去问李老汉怎么样。 两个一直哭的孩子,此时过来紧紧挨在秦柳身边,小声抽泣着。看样子被吓着了。 李老汉叹口气,沙哑的声音慈祥地嘱咐道:“是摔着腰了,老汉没用……养养就好……不用请大夫,别破费了……那个陈百户,最是记仇,你得小心应付,快,快把你头巾戴上!” 秦柳不争气地滴了一滴眼泪。 这个老汉,自己受了伤还记挂着替她省钱,真是够抠! 秦柳把头巾戴好,安抚了一下大郎和二郎,打算去燕子楼在坐席的钱大夫过来给李老汉看看。 镇上就这么一个大夫,钱大夫又一向人缘好,德高望重,谁家做席都会请他。 大家都想交好钱大夫,没准啥时候就能给自己续命呢。 临出门,秦柳还是去拉上立在东屋的妇人,笑着说道:“嫂子跟我去看看新娘子去?陈百户那里,还请帮忙美言几句,莫要记恨我们家。” 妇人脸色平稳了不少。这个小寡妇怕被人报复,自然不会把她的糗事说出去了。 两人去马家屋子里转了一圈,秦柳才拉着妇人的手去了燕子楼女宾席上。 她离去时隐约听到马大娘亲切地对妇人笑道:“赵娘子,你家赵百户今儿个都喝趴下了!” 秦柳打了个哆嗦。 这妇人看来是个百户之妻,居然跟另一个百户搞到了一起!这还真是够乱的! 不过别人家的风流韵事她可没功夫操心,她寻上了钱大夫,领他去屋里给李老汉看了看。 钱大夫摸了摸便清楚了:“没什么事,卧床养一个半月就成了。回头去我家拿些膏药给他贴上。”后边一句话是对秦柳说的。 秦柳自然应允。 钱大夫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暗暗点头。 李老汉这被褥簇新,屋子里收拾得整齐,桌子上摆着茶壶茶杯。李老汉身上的棉袄也是干净柔软。 这李老汉真是有福气,寡妇儿媳不仅能干,还很孝顺。 秦柳让两个孩子在炕上玩,还让大郎拿着书念给李老汉和二郎听,自己把钱大夫送去了燕子楼。 酒宴此时已经接近了尾声,马昂正把张大人等送到了燕子楼外。 张大人翻身上马,冲围观的众人抱拳行了行礼,满面得意之色。今天虽然是马昂娶妻,可出尽风头的反而是他张某! 张大人正要策马回家,却听到身后有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小队骑兵中有人冲他喊道:“老张,好久不见!” 张大人回头,待看清来人时连忙下马,上前行礼谄媚笑道:“江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马上之人手持马鞭,一身戎装,长相英武,他嗤笑道:“无恙倒是无恙,就是被折腾够呛!从你们这过路的鞑子兵狡猾得紧,跑我们蔚州去作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