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岳并没有和她多聊,很快把她打发出去。 秦柳不知道怎么,心里反而好受一点。 她亏欠朱岳的,数都数不过来,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 如果说,她是为巴尔斯经常付出的人,那么朱岳,就是不断为她付出的人。 秦柳并没有枯坐,而是出门访友去了。 马跃和马凤姐在宣府,她作为嫂子去看望他们,天经地义。 朱岳派的人见她去亲戚家,也就没说什么,挺秦柳的安排回去了。 马跃对秦柳的突然到来有些意外,倒没说什么。 最近鞑子来犯,宣府戒严,城门关闭,并没有大同那边的消息。 秦柳只问马跃可有小三、小四的消息。 马跃点头,小四在沙堡子镇,小三却跟着他来宣府开店,帮着他负责客栈的餐食,做得不错。 秦柳让马跃带她赶紧去见小四。 小四见到秦柳,反而比较淡定,见她神色焦急不安,安慰道:“掌柜的没事,济农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转危为安。” 秦柳一头雾水。 小四并不避讳秦柳,大方说道:“前几年贩马,济农他与这边的许多官军都认识,这些年私下来往不少。朝廷的边军,压根就不想他这位大济农有什么事儿。” “这次边军来犯,进出长城就有了由头,货物和马匹来往顺理成章。对大家都好。” 秦柳这回是听懂了,彻底无语。 感情表面上是战争,私底下全都是生意! 她倒是白操心了! 既然是生意,他干嘛又来掳自己?! 好端端地做完自己的生意回草原不就得了?! 秦柳索性在马跃开的客栈住了几天静静心。 马跃邀请她回家里去住,她却不肯。 本质来说,若不是有具体的事情,她不愿搞什么人际来往。 她的故事和经历太多太复杂,尽量少见人才是最合适的。 而且,她被巴尔斯掳了过来,身上什么都没带,见到马跃的妻子和孩子也没见面礼,空着手总归是不好。 令人意外的是,秦柳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这些日子的奔波与忙碌,加上夜里淋雨,她早就是强弩之末。 秦柳全身难受,身上每寸地方都在痛。浑浑噩噩,仿佛身处冰天雪地,只感觉寒冷异常,犹如回到了当年的雪窟。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像被人拽起来。她想睁眼看看是谁,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依稀中,她似乎又听到了巴尔斯的声音。 她问道:“小哑巴,是你吗?” 却没有得到答复。 迷迷糊糊地喝下苦涩的药汤,她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不冷了,口鼻中全是呛人的烟味。 她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火光中,巴尔斯正在与人打架。 她正要爬起来,却看到巴尔斯寡不敌众,被人制住,绑了带出去。 最后离开的那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坐起身的秦柳,大步离开,还把门仔细关好。 秦柳认出了此人。 他是达延汗身边最得力的护卫。 达延汗的护卫绑走了巴尔斯,把自己扔在了大火里。 秦柳看着眼前貌似是个药铺的地方,惨笑了一下。 纵然她一直想摆脱刘雪绛这个身份,想以秦柳的个性活在这个世上,终究还是和刘雪绛一样,逃脱不了被烧死的命运。 与权势沾染在一起的爱情,从来就没什么好下场。 刘雪绛一样,她秦柳也一样。 草原上未来的可汗,大明的帝王,带给她的并不是什么荣耀和尊贵,而是危险和死亡。 刘雪绛临死的时候,有她哥哥刘成恩救她出火场,她呢? 她秦柳穿越过来数年,一无所有,死在此处,也罢了。 浓烟弥漫,她呛得直流眼泪,咳嗽不止,喉咙痛得要命。 秦柳正要躺下等死,却看到火焰之中,有个身披湿被的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闯出去。 火焰已经烧上了屋顶,房梁不断倒下,砸在这人背上,砸得他一声闷哼。 秦柳这才听出来,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前几日刚对她态度冷淡的朱岳。 秦柳的眼睛和喉咙都被烟火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