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夕澜浅笑,将手伸向时老夫人面前。 “儿媳一定会好好调度府里的人手,儿媳也能更好照顾将军。” 她的话滴水不漏,认错诚恳,又说了解决的办法。 公公神色淡淡看向时老夫人,时老夫人抿紧嘴,长袖下的手刺痛掌心。 她若是拒绝,那公公回宫后,指不定会怎么和皇上禀报。 可她给了勒夕澜管家钥匙,心里也不痛快! 她进退两难,只能择其一! 时老夫人恶狠狠瞪着勒夕澜,她丝毫不怀疑,只要她拒绝,勒夕澜还有别的招数等着她! 勒夕澜和那公公静静看着她,片刻后,时老夫人才不情不愿地拿出管家钥匙。 她皮笑肉不笑,“你可要用好这管家钥匙。” “婆母放心。” 勒夕澜用了些力气,她握紧管家钥匙,目光闪了闪。 拿到管家钥匙只是第一步,日后烦心的事多着呢。 公公淡淡收回视线,“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宫了。” 勒夕澜礼仪周到地将那公公送出府,转头便对上一双阴沉的眼。 她浅笑着直视回去,“我还以为婆母已经回去休息了。” 时老夫人咬牙切齿,“你可真是好算计啊!当着外人的面,逼我将管家钥匙交与你!” “京城谁家做儿媳像你这般对婆母不公不敬的!” 勒夕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时老夫人不敢与之对视。 “没规矩的东西,为何这样看着我!” 时老夫人莫名觉得心虚,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要说算计,也是婆母先算计我。” 勒夕澜冷声道:“婆母别忘了,大皇子的事还没完呢。” 时老夫人一愣,紧紧攥住手里的帕子。 “你还有脸提起大皇子!若不是因为你,大皇子怎么会伤成那样!” 一声嗤笑响起,时老夫人微微皱眉。 “你笑什么?” 勒夕澜浅笑,却不达眼底,“大皇子的传出去,婆母觉得自己可以独善其身?” “即便我们浑身长满嘴,谁能说得清大皇子为何会从我房中走出来?” 时老夫人紧抿着嘴,无言以对。 她本来就想把这口锅扣在勒夕澜身上,让她去处理这件麻烦事。 结果,偷鸡不成反蚀米。 得了恶名不说,还丢了管家权。 时老夫人咬着牙,“你和以前那副软弱的模样,还真是不一样了。” 勒夕澜笑笑,“多亏婆母教得好。” “只是我还没学到婆母的十中之一呢,日后还得接着学。” 这一句句诛心的话,听得时老夫人浑身颤抖。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人! “好、好!我便看着,你日后还能翻出什么浪!” 说完,她便气冲冲地走远了。 勒夕澜淡淡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毫无波澜。 松蜜走到她身边,瞧着时老夫人气急的脸便觉得痛快。 “方才奴婢在一旁听着,冒了一身的冷汗。” “恭喜夫人拿到管家钥匙,总算是不用再看老夫人的脸色了!” 勒夕澜看向她的眼神温和了些,“不可得意忘形,只是拿到管家钥匙罢了。” “日后,还有的闹呢。” 松蜜不以为意,“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都要和夫人在一起!” “好。” 勒夕澜呼出一口气,握紧手里的管家钥匙,吩咐松蜜将府里的下人都叫到前院来。 很快,府里近百的下人便站在了她面前。 先前发卖了不少人,将军府里空了许多。 勒夕澜扫视众人,见他们神色各异,心中便有数了。 “老夫人已经将管家权交到我了,让你们过来,一来是告诉你们这件事,二来……” “院子里的人太多,正巧庄子那缺人手,得调些人过去。”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 勒夕澜神色淡淡,端起茶杯浅抿一口,余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众人。 时老夫人握着管家权时,身边亲近的婆子和侍女仗着她的权势,塞了不少亲戚进将军府。 那些人把持着将军府里的肥差要差,不知昧了多少银子。 她今日便要将这些蛀虫,全都清干净。 这时,有人不满地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