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们要发了。”看朱志远车影消失,张一波一回身,猛地把谭静抱了起来。
谭静却要冷静得多:“看吧。”
“你觉得不可行?”张一波问。
“他这完全是在发福利,你觉得可行。”谭静问:“就算一家厂子能行,后面的呢?”
“是啊。”张一波兴头稍减:“跟他关系好的厂子,给他面子,可以发点福利,反正他当官,堤内损失堤外补,但其它商家,只怕就不肯听他的了,如果不是私人许诺,只是团委号召的话,没人搭理的。”
他想了想,问谭静:“那我们……”
“你答应了朱书记,就努力去做啊。”谭静道:“先把前期的做好,至于后面的,再说啊,至少我们不能给朱书记一个坏印象。”
“对对对。”张一波连连点头:“确实不能给朱书记坏印象,他要是恼了,那就麻烦了。”
“朱书记是个很大气的人。”谭静回思先前的对话,朱志远的样子在眼前浮现:“也很另类。”
从婚介所出来,朱志远没再去团委,他让熊星回去坐班,他自己则拐去了关山那边。
关山收购了天马建材,孙胜也在这边,见了两人,朱志远问了一下,情况不错。
孙胜这边就是拖土石方,没什么说的,拖就是了,硬要说的话,就是有点儿日夜颠倒。
二纺的地,随着城市的发展,差不多是城中心了,至少是处于南山区的繁华地段。
这样的地段,白天是不会允许泥头车横冲直撞的,规定是要到晚上八点以后,才能开工。
司机们因此就有点辛苦,不过这边给钱大方,司机们只要不缺勤,一个月到手能有一万多。
司机的收手向来是不错的,但在老洞县那些地方,想挣一万,那也是做梦,一个月平均下来,能有五六千,就已经是高收入了。
司机们因此很满意,愿意日夜颠倒的干,孙胜当然也很满意,他当包头,自己也跑车,舍不得那份收入啊。
有了钱,哪怕辛苦一点,心里开心,红光满面的。
关山则比孙胜要精明得多,他在东城一二十年,本就有人脉,收购天马建材后,还明里暗里的吹吹牛皮。
做生意嘛,忽悠是一个基本功,成功的商人,基本都是大忽悠。
而关山的忽悠,水份还不多,马天行跑了,天马建材给关山收了,这是事实啊,所以信他的人还不少。
这就扩展了他的路子,除了给二纺这边供料,还拿了一些其它单子。
不过另外的建筑商,可不象朱志远这边好说话,这边直接给现款,其它的,都要压款甚至是垫付,因此朱志远这次过来,关山都说,他要去贷款了。
朱志远支持他贷款做大,至于怎么贷,那他就不管了。
国家四万亿大放水,钱多得是,关山又有天马建材做抵,还拿着二纺的单,每个月都有现金流水,贷款容易得很。
闲聊了一会儿,到吃饭时间了,直接回店子里吃。
关山这小餐馆,不但没关门,规模反而有所扩张,已经开始送餐了,别的不说,就建筑工地,现在就有几百人,每天算下来,不小的流水呢。
吃着饭,朱志远就问孙胜:“孙胜,你们村里,打光棍的多不多啊?”
“有啊。”孙胜道:“我表舅就是光棍,今年都快四十了,娶不起老婆。”
“他是什么原因?”朱志远问。
“穷呗。”孙胜叹气:“他这人也算倒霉,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到外面打工,挣了点钱,回来起屋子,结果上大梁的时候,倒了一面墙,打死了一个,砸残了一个,那个死了的还好,一次性了了,那个残的,躺在床上,年年问他要钱,他躲到外面,那家人都能追过去要。”
他摇头:“一直这么磨了十多年,前年才死,最后还问他要了一万块丧葬费。”
“是啊。”关山道:“最怕的就是这种,死不死,活不活的。”
“那你表舅现在还没老婆?”朱志远问。
“没有。”孙胜道:“他去年倒是另起了一幢屋子,说以前那地基风水不好,倒霉就倒霉在那上面,不要了,不过他起了屋子也没用,谁嫁他啊,都快四十了。”
“还有没有?”朱志远问。
“有吧。”孙胜道:“现在光棍越来越多了,主要是妹子都去城里了,不愿意回来。”
他想了想,道:“不过男的也基本在外面打工,到底是不是单着,也不太清楚。”
他又好奇,问朱志远:“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朱志远道:“团委联系的一家企业,他们在缅甸办了家鞋厂,要招一批工人,因为去缅甸嘛,好多人不愿意去,他们就给了几个福利。”
他停了一下,道:“这福利主要有三项,一是给底薪,一月一千二,具体工资看那边厂子效益,效益好,照那边的发,效益不好,最低一千二。”
“一千二不错了。”关山插了一嘴。
“确实不错。”孙胜也赞同。
虽然他的司机能搞得万把一个月,但工地上打工的农民工,也就是千儿八百了,有点儿技术的,能有个千把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