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据说把山都挖空了,外面看着大,里面更大。
东风厂厂长季宽介绍:“我们这里可是可以生产坦克的啊,可惜不打仗。”
他四十多近五十,中等个头,脸和朱志远差不多,有点方,不过朱志远没胡子,他却是一脸的胡子拉碴,看上去,说不上是落魄还是苍桑。
朱志远对打仗毫无兴趣,对能生产坦克的老区厂,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他问道:“季厂长,厂里现在还生产摩托车吗?”
“还在生产。”季宽道:“不过产量很低。”
他叹气:“销量不行,量小,价格就高,价格越高,卖得就越差,量就越小。”
他说着不说了,胡子拉碴的脸,更显出三分苦象。
他这象,朱志远在虎山,在胡良他们几个脸上见过,熟视无睹。
“现在在厂的,还有多少工人?”他问。
“还有两千多。”
“怎么还有这么多?”严峻问。
“分流不出去啊。”季宽脸更苦了:“年轻人基本上分流了,留下的,大部份都是四十多近五十的,熬几年就可以退休,现在算清,划不来啊。”
所谓算清,可不是工龄买断,而是把前面的工龄算一下,每一年,给点儿补贴,然后你就不是东风厂的人了,自己去社会上找路子,东风厂也不会再给你交社保,到年纪,也不会有退休一说。
年轻人想得开,好歹拿几个钱,自己出去闯,总不会饿死。
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划不来了,算清没几个钱,熬几年呢,却可以退休,那当然得死熬着,工资低,或者干脆没有,那也得熬着。
抗日战争都熬过来了呢,是不是?
东风厂没法子完全倒闭,就是这批四五十左右的中年工人在撑着,市里也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