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远给出三个条件,买断工龄,债务全包,最后给五百万现款,可以说,是极为优惠的条件。
但人心永远是不满足的,布棋和卫生局还有药厂的人商量,那边就吵吵嚷嚷的,还想诈点东西出来,半年工资没发,工人们的药医费没报,还有各种差旅费什么的。
乱七八糟,可以搞出无数花样。
工人们人多力量大,这边谈判,工人们就可以吵嚷起来,这边就有可能退让,能诈几个是几个嘛。
不过现在一分析,这情形不太对。
因为他们对朱志远知根知底,就是九曲桥出去的,并不是真的什么朱三太子。
他这么牛,只可能是别人推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先锋或者白手套,那个鹿回头公司和他不可能是一体,而应该是背后势力的两只手。
那么,朱志远就不可能完全做得了鹿回头公司的主,一旦闹大了,鹿回头公司不干了,朱志远下不了来台,他混东城的,拍拍屁股走人,甚至把父母都接到东城去,这边就抓瞎了。
梅书清说得清楚,朱志远给出极为优惠的条件,是他重老乡关系,再闹,小心塌台,那边已经有准备了,甚至把关明月这样的小女孩子都推出来了,所以,不能再闹了。
布棋是听得进话的,所以才果断决定,让药厂那边熄火,一切他来做主。
相对于十万亩药材基地,一个药厂,啥也不算。
他们并不知道,朱志远之所以把关明月推出来,就是看透了人心人性。
药厂在县城东面,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县制药厂现有工人一百多人,但退休工人,却有两百多人,加上家属什么的,乌压压好几百人。
这场面,朱志远在虎山见过一次了,不稀奇。
进厂,下车,布棋对朱志远道:“老弟,你可是药厂的救命恩人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让大家认识认识一下你?”
“不了。”朱志远摇头:“后面的事,以关明月关经理为主了,资本是要吃肉的,不是做慈善的,这一点,我希望布哥你能明白。”
布棋本来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朱志远年轻不经事,给架上来,头脑一热,说不定就还能许诺点什么,哪怕他和鹿回头公司是两只手,他能帮着争取一下,也是好的嘛。
但现在看来,朱志远很稳重,他也就没办法了,暗暗点头:“他能给背后的人看重,确实还是很有脑子的。”
先看了一圈药厂。
药厂厂区倒是不小,生产区和家属区在一起,好大一块面积。
老国企嘛,都差不多,厂子是国家的,地也是国家的,划一块就行了,又不要钱,都是往大里划拉。
厂子虽大,生产线却很差劲,就那么几台老机子,有些药,甚至是手工在制,让朱志远看了哭笑不得,关明月更是全程皱着眉头。
看了厂区,到办公楼,正式进入谈判程序。
关明月开门见山:“我只是临时代表,是朱书记顾念乡情,想在年前让大家拿到钱,过一个好年,所以,我们的条件就是朱书记先前答允布书记的条件,一,工龄买断,你们需要提供所有工人名单,资料,以及过往三年的工资表。”
一听说还要过往三年的工资表,药厂方面代表立刻苦起了脸。
所有东西都能做假,但工资表不行。
正如那句著名的话,战绩可以作假,战线不行。
是不是药厂的工人,不能你拿张名单出来我就认,你拿工资单来,发工资的才算数,工资都没发的,也是药厂工人?
“二,债务债权全包,你们需要提供所有债权债务的表单,三,五百万现款。”
关明月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道:“我们的谈判,只能在这三条的基础上,谈判成功,签约后,我们公司可以立刻打款,赶在过年前,让大家拿到钱。”
最后这一句,让包括布棋在内,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太穷了,实在太穷了,真是没有钱啊。
眼见这个年,就过不去,现在,钱来了,怎么能不兴奋?
不过,人心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药厂方面,还是提出了一堆条件。
虽然所有人都买断了工龄,但这些人,不能都这么闲着吧,可以安排一下不,至少都是熟手啊。
关明月一句话给堵死了:“新药厂当然会招人,但不是熟手就更有优势,县制药厂,我们实话说吧,我们看中的,只是你们制药的批文,其它的,从工厂,到机器,到工人,全都没有用,我们完全可以新招,也必须新招。”
她说到这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道:“公司给出的规划是,准备立足药材基地,建一个现代化的大型制药厂,原有厂区全部推翻,必须新建无尘厂间,原有机器全部做废铁处理,我们会重新购买新的现代化的制药生产线。”
她个子不高,而且单瘦,坐在那里,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却气势十足,她的嗓音稍有点尖,这会儿,稍带尖利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却给所有人一种更加强烈的压迫感。
本来也是啊,都说实话了,我们看中的,就只是你们制药的批文,那个东西因为要批,才有一点价值,其它一切,从